徐玥羧雖然胸口肉厚,而且真氣護體,但是卻經不起吳凡這爆發的一拳。
雄渾的真氣湧入徐玥羧的體內,鎖住了全身的真氣流轉,徐玥羧隻感受到嗓子眼一甜,從地上猛地坐起身,一大口鮮血噴出。
看著擂台上上那個模糊的身影,她想站起來,因為擂台賭生死的,隻要還活著,戰鬥就還沒有結束。如果現在不站起來,等對手逼開豹崖妹,可能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她。那時候,她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人打的。
但是,徐玥羧這一動才知道,體內的經脈竟然被震斷了,胸骨塌陷,剛才這一坐起來,讓她渾身痛得直顫抖,別說運轉真氣了,就算是在多動一下也是不可能。
“啊……”徐玥羧絕望地喊叫了半聲,身體一軟,暈死過去。
在台上,吳凡剛剛麵對豹崖妹,後者已經衝到他體外三步之外。
凜冽的寒光一閃,一柄月牙彎刀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銀色的弧線,向吳凡脖頸劈來。
彎刀的軌跡非常詭異,彎刀的速度快得在空氣中隻留下一條幻影。
吳凡的眼淚水盈眶,那幻影的刀線卻在他的視線裏變得如蟲子爬一般,他一抬左手,迎著劈來的寒光抓去。
練武的人五官六識都要遠遠超越於常人,普通人眼中快速異常的物體,到了練武者的眼裏變得異常緩慢。這本是一個常識,圍觀者們全都知曉。但是,豹刀是特製的,宛如一彎月牙,淡淡的寒光隱約中吞噬了光線,其速度遠遠超出了人的感官感應速度,就算修煉有素的同級武者也隻能鎖定半秒鍾之前的位置。這一點,隻要你了解豹刀的人,都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判定刀勢的方向立即躲避,拉遠距離方為上策。所以見吳凡抬手抓去,全都露出驚訝與不解。三位九層真氣高手中的灰衣老者此時搖了搖頭,臉上的遺憾剛剛顯露,但是猛然間,瞬間凝固在臉上——
“不可能!”隱約中,灰衣老者眼光中,一根秀氣的手指優雅地穿過氤氳的月光,準確地從月牙的空處穿過,準確地點在了豹崖妹握刀的手腕上!
沒有巨大的撞擊,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那輕柔優雅的一指點中脈門,豹崖妹的手腕即刻一塌,所有的動作頃刻間停頓,就如鏡頭被定格在一刹那。
豹崖妹握刀的手指緩慢地、一節節地張開,豹牙彎刀帶著一圈圈夢幻般的青光漣漪從豹崖妹的手掌中脫開、飛離、旋轉,順著吳凡手臂平行方向,流星般滑過吳凡的耳畔,嚓地截斷擂台邊的橫拉繩索,向青石鋪就的地上飛去。
刀在飛,在所有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吳凡的手腕微微地一轉,點在豹崖妹脈門的手指將其手腕輕輕地一撥,豹崖妹張開手指的手飄飄向外擺去,身影化成湖水,潾潾的波光蕩漾中,吳凡夢幻般平飄到尚未搞清楚狀況的豹崖妹麵前,左拳如電附在了豹崖妹丹田處,意念力感受著豹崖妹體內真氣猛然要縮回丹田那一刻,豁然暴放。
豹崖妹感覺到全身真氣被截斷,變成了沒有動力的源泉,紊亂而無序,豹家家傳的金鍾罩當即失去了作用,小腹如被鑽透,五髒六腑絞痛,一口鮮血奪口而出,身體更如一片飛雪輕飄飄地倒飛出去。
一路上,口中之血如雨灑下,砰地一聲砸落在擂台下的青石板上,單手捂著小腹,眼珠子難以置信地瞪著十幾米外擂台上那個不算矯健的身影優雅地拍了拍手。
本是經受千錘萬擊,方才練成的豹氏金鍾罩,卻在吳凡準確的打擊下,經脈盡毀。即使現在她還能站起身來,她也知道,那稱霸聖母教的雄心壯誌已經隨風而逝。她隻是一個廢人了,別說豹家了,就算是聖母教中也不可能有落腳之地。現在,她真後悔去為了一個男人而衝動地與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走上擂台。
這一刻,悔恨與無助充滿了眼眶,她知道自己的結局,等著那個人從擂台上過來殺了自己,結束自己三十六個春秋短暫歲月。
但是……
吳凡沒有動,在所有人驚異發現小瞧了這個陌生男人的時候,一道道熱切與妒忌的眼神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看了一眼左邊擂台下的豹崖妹,然後又看了一眼右邊徐玥羧,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與激動,腦子中回想剛才自己施展的兩招翻江倒海拳,第一招巨龍入水,第二招灩灩隨波。兩招一快一慢,快得如九天轟雷,勢不可擋;慢得恬靜舒緩如處子的眼眸,潤物細無聲,卻無物可防。二者連接毫無裂痕,無跡可尋。
吳凡以前處理這兩招銜接始終不能處理的圓潤自如,他甚至不敢將兩招結合起來用,就在剛才,當瓊海心經一經運轉,吳凡就感覺他的心他的人全都在那一刹那融化進水中,他感受到自己就如瀑布,飛流衝下三千尺,直衝下一個巨大的水潭,奔放狂暴,但是瞬間之後,當他砸落進一個巨大的懷抱,讓他的激情瞬間冷卻,由動而靜……於是想也沒有想,抬手就是灩灩隨波那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