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刻,她的舌頭好像被貓咬掉一樣,發不出更多的聲音,她一動不動的跪在小姐腳下,不敢去想自己會遭受到怎樣的懲罰。這個時候,她反而想起來侍書輕敲她手背的涵義,可惜,為時已晚。
“起來吧,往後,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心裏多掂量掂量。雲騎尉府不比山上,以往侍書三人疼你,入府後,且看吧。降為二等丫鬟,侍書教導不利,罰三個月月錢。我還是把寶琴交給你,再教不好,不必來見我了。”女孩示意入畫扶起寶琴。
寶琴一怔,哽咽著謝恩,“謝小姐,寶琴會好好學。”
說話間,馬車離雲騎尉府越來越近。雲騎尉府位於朱雀大街西北的玄鳥大街,這一條街上都是朝廷大員的府宅,跟朱雀大街的熱鬧相比,玄鳥大街清幽肅靜。
玄鳥大街是玉京的政要府居,從百餘年前開始,此處房產就是寸土寸金。
寸土寸金玄鳥街,玉清雅致都玉京。
玉京是大梁的都城,大梁建都與此已經一百三十餘年。在這一百餘年裏,大梁曆代君主都以發經濟為主要策略,玉京作為大梁的國都,其富庶程度窺一斑而知全豹。
在這繁華錦繡地,雲騎尉府經曆了六代的傳承,已經日漸式微。
馬車從西側門而入,停在了二門上。下車換轎,主仆一行回到浣花院的時候,萬嬤嬤已經帶著下人等候在院門口。
萬嬤嬤是四房夫人陸氏的陪嫁嬤嬤,三年前陸氏染病離世,萬嬤嬤護著年幼的小姐躲過了後院一次次的暗害。看著萬嬤嬤一次次艱難的護著自己,而人微言清的自己處處被側夫人為難苛責。
在一個請安的日子裏,女孩跪求老夫人準自己去南山為母守孝,在佛前為家人祈福。老夫人答應了女孩的請求,她帶著婢子護院等人在南山一待就是三年,每年隻有過年時才會回府。
“小姐,老奴拜見小姐。”萬嬤嬤帶領著浣花院的下人跪了一地。
“嬤嬤,晚間再請嬤嬤吃茶。侍書帶寶琴把我們帶回來的行李收拾好。入畫撫棋快扶起嬤嬤,嬤嬤稍後隨我去給老夫人請安。”女孩一改馬車上的淡然,幹脆利落的吩咐下去。
萬嬤嬤收拾起久別重逢的激動,幫著丫鬟給小姐梳妝換衣。
平時幽靜的浣花院一時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雲騎尉府各處收到了十小姐回來的消息,紛紛派人送禮慰問打探消息。收到消息的各房反應各不相同。
各房關注和反應,暫時顧不上細思,她帶著入畫撫棋和院內4個小小丫鬟,穿過回廊,向著老夫人的雲然居走去。一路上先後碰到了等在路上的八小姐和九小姐。
八小姐是大房夫人宋氏所出,今年十二歲。因著同為嫡出且年齡相仿的緣故,八小姐打小就親近十小姐。一聽說十妹回家,就迫不及待的等在路邊要跟十小姐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而九小姐確是從老夫人的雲然居偷溜出來,迎接自己的十妹。
九小姐生母是三房的田姨娘,按理說身為庶女的九小姐是不比嫡出小姐身份尊貴的。九小姐能得到老夫人青睞,事出有因。三房老爺杜賢雨,年紀輕輕已經是從四品的知府。是整個杜家官職最高的人,也是杜家除了襲爵的大房老爺杜賢竹外最有實權的人。
三老爺外放做官,三夫人自然帶著兒子六少爺和女兒七娘隨著三老爺到任上生活,隻餘下一個田姨娘帶著九小姐代替三房伺候老夫人左右。九小姐打小就親近祖母,老夫人看九小姐無嫡母教養,遂養在身邊。因著祖母教養的緣故,各房都給九小姐幾分麵子。可以說九小姐是杜家女兒中最有人緣的一個。
杜家女兒多,十小姐這一輩兒裏,她是最小的一個,行十,故此下人稱為十小姐。長輩喚她十娘。元娘到四娘均已嫁人,五娘也說了人家,七娘在雲陽,六娘因著二夫人的緣故跟她們並不親厚,最小的三個姑娘因著年齡相仿,一向投緣。
十娘在家的時候,八娘九娘就經常找她一起玩兒。每逢過年十娘回家,三人也一直有來有往地交好。
互相見禮過後,三人結伴去上房。一路上輕聲交談。到上房雲然居的時候,三個小姐暫停交談,讓小丫鬟去雲然居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