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盡頭。
手術室的門敞開著。
裴星宇攔住了已經做好手術準備的喬治·懷恩。
消毒口罩下的表情微微詫異,隨後眼角換上了冷銳的嘲諷。
“反悔了?”
裴星宇目光黯沉,“他。”困難地開口,沙啞的嗓音,“即使是你,也救不活嗎?”他曾經答應過她,絕不讓歐陽熙死。可是……即使是這樣,還是沒有辦法了嗎?
“我是醫生,不是上帝。”頓了噸,喬治·懷恩慢慢說道,“病人腦中的淤血已經完全擴散,而他……毫無求生意誌。”這才是最回天無力的地方。從醫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即使是在昏迷時,也下意識地拒絕任何治療,就像是……在等待死亡一樣。
“倒是裴家少爺。”喬治·懷恩冷硬的臉上閃過一道戲謔,“我猜,你會是最大的輸家。”
冰冷的燈光打在大理石地麵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手術室外的紅燈觸目驚心地亮著。
“哎,你們看……那個男生好帥哦!”
“是啊是啊……不過他為什麼站在手術室門口?”
“笨!當然是在等手術結果嘍!”
“恩……他的表情好痛苦的樣子誒……”
幾個捧著鮮花像是來探病的女生低著頭竊竊私語地走過,“你們說……那裏麵的會是他的什麼人呢?”
“大概是他喜歡的人吧。”
伴隨著種種猜測的說話聲漸行漸遠……
亞麻色的發絲覆下一大片陰影。
裴星宇靜靜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修長的手指緊握卻毫不自覺。
倒是裴家少爺,我猜,你會是最大的輸家。
聖母醫院花園。
草地上。天真爛漫的孩子歡笑著追逐而過,老人們眉眼安詳。
微風輕輕地吹。
“裴星宇。”抱膝側過臉,少女輕輕喚道。
“恩?”
“小熙是弟弟。”她的眼底一片清澈坦然。
花香彌漫。
他微怔,良久,唇角彎起一個足以讓日月失色的美好弧度,“知道啊。”
頓了頓,“是你最重視的人對吧?”他淡淡地笑。
“恩。”點頭,望著遠處高高噴起的水花她微揚起嘴角,子夜般漆黑的瞳孔閃耀著堅定的光芒,“隻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身形一震,許久,他輕輕開口,“任何人?”
“對。”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少女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