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起身,淡笑著與秦素點頭致意,兩人雖見得不多,不過常聽宋盈說起這話秦姑娘,當真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女子,更算得上是蕭玨的左膀右臂。
以前還是宛珺的時候,她雖然也常聽幾人提起這個姑娘,然畢竟見得少。那時候,秦素剛剛接手暗樓不久,一門心思地撲在暗樓上,忙著為蕭玨打探消息,是以除了蕭玨與堯冽幾人之外,很少有人見過秦素,更勿論那時候她還是男裝打扮。
而今好了,暗樓早已在她的帶領下,越來越穩妥,她也不用再整天留在這昏暗的樓裏,而是以玨王府後院管事的身份出現。
一想到這裏,楚傾便又緊跟著想起了蘇家姐妹倆,下意識問道:“堯將軍呢?”
幾人被她問得沒頭沒腦,她便低頭淡淡一笑,繼而聽蕭玨會意道:“忙著他自己該忙的事,明日一早會趕過來與我們會和。”
楚傾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歎,真也是難為了堯冽和蘇姌,好不容易曆經艱險,終於得蕭璉賜婚,而今尚未來得及成婚,便又遇上邊關戰事告急,隻能暫別。
開春了,各條河湖上的船隻又漸漸多了起來。
一艘雖不大卻十分精致的船隻緩緩駛過,留下道道波痕,船隻的兩側掛了燈籠,上附“蘇”字。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船內傳來輕輕的女子聲音。
繼而有男子回應道:“戰事凶險,非同兒戲,你去了,若是受了傷可怎麼辦?”
透過微微挑起的珠簾看去,隻見蘇姌一喜青衫,撇嘴看著坐在對麵的堯冽,一臉的不舍和不悅,“那……那她為什麼能去?”
堯冽這時候倒是聰明了,竟是一下子就猜出來她說的那個“她”是誰,淡笑道:“傅姑娘與旁人不同,她武功高強,最重要的是,她醫術高明,而且聽王爺所言,她還懂得行軍布陣之法。大軍來來去去,折騰不已,你若去了,隻怕沒過幾日便受不了那苦楚。”
蘇姌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不去便是。”
堯冽不由淺笑,“你不去,你不會有危險,我才能放心,才能全心迎戰,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擊破東朝軍,保住我南璃邊疆。”
見蘇姌依舊一臉的不高興,他變湊上前去,柔聲道:“相信我,等我得勝而歸之時,便是我歸來迎娶你為妻之時。”
蘇姌的不悅之色頓然消失不見,紅著臉別開頭去,嘟囔道:“誰要嫁給你了?”
堯冽淺笑出聲:“王的旨意,你是想抗旨不成?再說,當初在東朝的時候,你為了救我……”
蘇姌臉色一沉,知他要說那次假扮成夫妻二人同床共枕一事,連忙抓起一隻餅子塞進他嘴裏,“閉嘴!這件事不準對任何人說。”
堯冽咬著餅子嘟囔了兩句,蘇姌全然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隻是看著他那滑稽的模樣,突然忍不住捂嘴而笑,而後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你放心,我會在這裏安心等你回來,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堯冽反手緊緊握住她的纖細之手,用力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堯冽定會說到做到。”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未完全亮起,點將台點了將,而後同飲犒賞之酒,繼而開拔而去。
曆城和容城卻已是陷入孤立無援之境,守兵越來與少,敵軍卻似越來越多一般,教人看了心驚。
已經一連多日,每每到了淩晨時分,東朝軍便會突然來襲,那個時候是人最困頓慵乏之時,赫連盛和謙瀾顯然是故意挑準了這個時候,襲人不備。
可是今天已經到了時候,東朝軍卻遲遲不來。
明知他們這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要攪亂曆城守兵的心思,讓曆城和容城的守兵時刻處於緊張恐懼狀態,然明知如此,守城兵將卻不敢休息,誰也保不準,他們會什麼時候突然攻來。
一抹孤影在城樓上緩緩走著,每走幾步便要停下歇一歇,扶著城牆喘幾口粗氣。
“大人!”眼看著他身形搖晃,一名副將連忙跟上來將他扶住,卻被他輕輕推開。
“無礙,我沒事……咳咳……”說是沒事,然那聲音卻出賣了自己。
所有人都記得,三天前那一箭已經射入他的體內,然為了不讓敵軍得意,更為了不讓自己的人擔憂,他硬生生地伸手拔出羽箭從城樓下丟了下去,還對著東朝軍冷冷一笑,是以,眾人都以為他沒事,卻不知,他早已因此受了重傷。
為穩軍心,此事不可泄露,是以李越也不敢大張旗鼓地看大夫,隻能找來兩名無命小醫館的大夫給簡單包紮了一下,這兩天他便是這麼硬撐著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