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在這雨夜裏想起,很久才有人一臉慵懶地上前來開門,還有些不滿道:“誰啊,大晚上的……”
“轟隆!”一個雷突然打下,開門的人嚇得一愣,借著手中的燈籠看清了來人,大驚失色,“是你……”
話未說完,便聽得“唰”的一聲,劍出鞘再回鞘,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後緩緩倒地。
一聲淒厲高亢的馬鳴聲在這夜裏撕開一道口子,似乎讓整個梁府上下都跟著驚了一驚。
伺候在身旁的小丫頭被這一嚇,手上的力道一時把握不住,惹得座上的主人一聲喝罵,一腳將她踹開,“滾!”
門外的人將屋內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這會兒不由得握緊了手中長劍,清寒劍光閃閃,驀地,對準那個男人的身體,一劍刺出。
當!
一聲脆響,屋裏那人竟是眼疾手快地拿起一邊的劍擋住了她的襲擊,隻是燭火已滅,看不清來人是誰,“你是誰?”
“嗬!不認識我了嗎?”宋盈的笑聲猶如暗夜裏的催命閻羅,顫顫地傳入那人的耳中。
聞聲,那人隻覺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是誰,不由獰笑道:“看來又是哪家的姑娘來上門尋風流債了吧……”
話未說完,宋盈便足下一點,身體輕輕掠起,再一劍朝著那人刺去,“梁毅!你害我父母兄長,毀我清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的嗓音中滿是恨意,恨得牙癢癢、恨到骨子裏的那種,恨不能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
那人似乎驟然愣了一下,眼看著長劍已至身前,他卻身形一閃,靈活地閃開,跳窗而出。
宋盈此時眼中、心中隻有殺意,怎會容他逃走,緊追著而出,一劍接著一劍刺來,招招致命,全然不似平日裏那個溫和謙遜的宋盈。
最重要的是,有些招數奇怪無比且變幻莫測,根本不像是從南璃學來的招數……
“梁毅,拿命來!”一聲嘶吼,宋盈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長劍斷成很多碎片,掌心運氣,對著那人打去。
“宋盈!”對麵那人突然喊出聲來,宋盈驟然一愣,然為時已晚,已經沒有機會再收回已經打出的碎劍。
好在那人身手不弱,身形迅速閃躲,堪堪避開那些劍刃,終究還是被其中一片劃傷了手臂。
他顧不得自己的傷,上前一步將差點摔倒的宋盈扶住,抱著她飛身掠至亭子下,抬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滿臉心疼。
“你怎麼樣?”
宋盈終於稍稍你恢複了一些意識,借著燈籠的光,看清正抱著她的這人,心下頓然一陣悲痛,嗓音沙啞道:“宋大哥……”
宋一連連點頭,“是我,是我!我是宋一,是宋大哥,宋盈你怎麼樣?”
宋盈輕輕搖了搖頭,掃了一圈四周,神情有些激動,緊緊抓住宋一的衣襟,把臉埋進他的懷裏,“宋大哥,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
“好,我這就帶你走,帶你離開這裏!”
聽著她壓抑且又無助的哽咽,宋一隻覺心如刀絞,抱起宋盈二話不說便掠身出了梁府……
待得宋盈悠悠轉醒,有意識之時,已經是下半夜,她輕咳了兩聲,勉強摸索著下了床,卻見屋裏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
宋一……
她明明記得她看到了宋一,明明記得是宋一帶著她離開了梁府,卻為何不見宋一的身影?
緩步走到窗前,聽著外麵連綿不絕的雨聲,想要推開窗子的手便又縮了回來,突然聽得有人喊道:“這位客官,您站在雨裏做什麼?快快回屋吧,天氣尚且清寒,別淋壞了身體。”
宋盈心中一凜,連忙打開窗子看了一眼,隻見那人正落落立在雨中,衣衫與長發早已濕透,夜雨接連打在他身上,他卻似渾然不覺。
“宋大哥!”宋盈一聲驚呼,雨中那人聞聲,回身望來,正好看到宋盈身形微微搖晃,搖搖欲墜,他不由驚呼一聲,快步掠來,一把扶住她。
“外麵雨大夜冷,你快回屋。”
宋盈卻緊緊抓住他的手,搖搖頭道:“宋大哥,你這是何苦?”
宋一淺淺一笑,扶著她進屋,“你既是叫我一聲大哥,做大哥的豈能不擔起這份責任?”
“可是我……”
“別想太多。”宋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大哥是真心為你,今後還要看著你成婚生子,一輩子都幸福。”
聞言,宋盈的眼淚終是再也忍不住,潸然如雨下,連連地用力搖頭,“不可能,已經不可能了……我是個不潔的人,早已……”她拚命咬了咬嘴唇,將嘴唇咬出血來,終於稍稍開口,“早已失了清白,這一生已不指望嫁人,不指望再有什麼幸福可言……”
宋一心疼地扶住她顫抖的雙肩,“所以,你才拒絕了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