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抬眼看了眾人一眼,見所有人都不出聲,屏息聽著他娓娓道來,他原本平靜的心突然有些顫動,以前,倒是未曾想過有一天鼎鼎大名的玨王殿下會聽他的建議。
見他突然收聲,蕭玨不由抬眉看了他一眼,目光沉寂,淡淡道:“說下去。”
李越頓然像是受了鼓勵,用力點點頭,繼續道:“我們最好暗中保護堯將軍就好,不必去打亂他的計劃。他既是有自己的計劃,就絕對不希望被別人所打擾,我們突然介入,反而會讓他方寸大亂。”
說罷,他又看了蕭玨一眼,似是無聲地征求他的看法。
蕭玨斂眉沉吟半晌,抬頭問道:“你最快什麼時候能集齊這些人?”
李越心下一動,道:“今夜。”
“好!”蕭玨起身,一步步走到李越身邊,“便依你所言,有勞李大人即刻召集人馬,趕往東朝!”
李越沒由來的一喜,感激地看了蕭玨一眼,卻還是穩住情緒,沉聲道:“是,卑職這便去辦。”
正要離開,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身道:“天冷,驛站不比總兵府,王爺與蕭玨便隨卑職回總兵府去,可好?”
蕭玨看了楚傾一眼,見楚傾無異議,便點了點頭,李越這才鬆了口氣,躬身退了出去。
不管怎樣,這一關算是過了,他也終於明白,傅守獻在世之時,為何會如此敬重蕭玨。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凜冽氣勢與霸氣,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能讓人安心與信服的能力。
那是王者之氣,恢弘強勢。
回總兵府於楚傾而言,本該是回家,然她卻對這裏十分陌生,李越便指派了一個丫頭前來伺候,楚傾試探著問了一番,竟得知這個丫頭原本就是伺候傅寧的,她倒是沒想到李越會如此心細。
當夜,李越緊急召集來的一隊二十人,每個人確認了堯冽的畫像之後,便將畫像燒毀,而後匆匆上路。
傅守獻的五七在後天,這兩天楚傾正好可以好好歇一歇,以散去這段時間來連日趕路帶來的疲乏。
而此時此刻,東朝的臨水鎮上,卻是熱鬧非凡。
這裏剛剛下了一場入冬以來最大的雪,眼看著風好不容易停了,各家院子裏盡是追逐打鬧的嬉笑之聲,白皚皚的雪球時不時地滾到院子外麵。
一名身著赭色錦衣的年輕持劍男子路過一家酒肆門前,正好看到一隻雪球滾出了門來,停在他的腳邊,他低頭看了兩眼,聽到屋子裏傳來稚嫩的孩童聲音:“球,我的球……”
聞之,他便柔和一笑,彎腰將雪球撿起交還給了那個隻有三四歲的孩子。
“多謝公子。”孩子母親追了出來,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朝他點頭致意,他連忙回禮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聞聲,婦人頓然愣了愣,繼而又笑道:“公子是外鄉人吧?”
見他微怔,婦人便緊跟著笑道:“聽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看公子這身打扮,又不像是尋常百姓,看來公子也是個出生貴門的大少爺,此番來京,莫不是為了做生意?”
他頓然淡淡一笑,順勢道:“叫大嫂見笑了,在下確實是來做生意的,可是卻對做生意一竅不通,沒辦法,便隻能讓身邊的人代為打理此事,在下這是第一次來茲洛城,早就聽聞茲洛城人傑地靈,物美人更美,所以便想著先到小鎮上走一走,看一看。”
婦人聞言,頓然哈哈笑開,連連點頭道:“這位公子一看便是懂行之人,既如此,咱們也算是有緣了,這樣吧公子,小店也沒別的,便送公子一壺酒,萬望公子能收下。”
說話間,她衝著屋裏的店小二揮了揮手,小二即刻會意,送上來一壺酒。
“這……”他有些哭笑不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正猶豫僵持之時,他突然眉頭一擰,以眼角餘光朝著身後四周瞥了一眼,一共七個人,左右各兩人,中間那條路上有三人,很顯然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驀地,再看眼前的婦人,正低頭逗著麵前的孩子玩耍,看不出任何異樣,他便伸手接過酒壺,輕輕道了聲謝,大步離去。
卻未察覺,就在他離開之後,那婦人突然直起身來,眼底劃過的陰狠,小聲對身邊的人道:“速速進京通知殿下,發現可疑外來人。”
“是!”一人速速離去。
另一人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婦人想了想道:“先把人拿下,等殿下做定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