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仇在身後笑得爽朗,道:“你小子別躲了,趕明兒為父就給你也選一門親事,好給你收收心!”
堯冽權當沒有聽到這一番話,腳步越走越快,待他出了將軍府,突然又猶豫了,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走,而自己什麼也沒帶,甚至連錢袋都沒帶,就這麼匆匆忙忙出來了。
哀歎一聲,看著日落西山,西邊一片晚霞似火,抬腳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驀地隻聽“嗬”的一聲輕笑,他循聲望去,隻見一抹淡藍色身影靜立在鏡春齋前,冷眼看著麵前攔住她去路的兩個男子,她著了一襲寬大的袍子,袍子有帽子蓋到頭頂,麵上又遮了輕紗,一時間看不清她的麵容,隻隱約看到那雙眸子靈動淨澈,卻又冷冽高傲,她輕輕拂動衣袖,冷睇了兩人一眼,道:“把你們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其中一人嘿嘿一笑,道:“我們是說,姑娘與那知香苑的秋玉姑娘十分相像,而且秋玉姑娘也愛到這鏡春齋買東西,所以……”
那人說著笑嗬嗬地看了看另外一人,另一人也笑著道:“所以,秋玉姑娘就別這麼見外,別再裝作不認識我們了,前兒晚上你還給我們敬了酒,你忘了?”
堯冽清晰地看到那個藍衣女子的眼底拂過一抹冷笑,淡淡道:“敬酒?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朝著二人身後瞥了一眼,語氣漠然道:“別傷了性命,我可擔不起人命。”
而後從兩人身邊繞過,欲要離去。那兩人豈能容她輕易走開,伸手就要去阻攔,卻聽得“啪”的一聲,繼而便是兩人的慘叫聲,一名身著紅衣的妙齡女子站在藍衣女子身旁,手中長鞭輕輕揮動著,冷聲喝道:“敢動我家大小姐,你們是嫌狗命活膩了!”
說著不等兩人開口,又一鞭子狠狠抽了過去,這一鞭子用的力道比之之前重了很多,而且紅女女子顯然也是甩開了架子,根本沒有留情的意思。
“咚”的一聲,兩人齊齊摔倒在地上,哀嚎著求饒。女紅衣女子卻似不聞不見,依舊揮動鞭子抽了過去。
眼看著下一鞭子就要落下,而且這一鞭子下去,兩人不死也殘,堯冽想也不想,掠身上前,一把抓住紅衣女子的鞭子,“人也教訓過了,姑娘且手下留情。”
紅衣女子一怔,氣衝衝地想要拉回鞭子,卻怎料堯冽隻是一隻手輕輕這麼抓著,她卻動也動不了,不由得懊惱地看向身邊的主人。
藍衣女子聞言早已經回過身來,瞥了堯冽一眼,眼底頓然閃過一絲驚訝,而後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他腰間的腰牌上,頓然就挑眉微微一笑。
她揮揮手,對紅衣女子道:“也對,既然已經教訓過了,就罷了,我們回吧。”
“大小姐!”紅衣女子嘟囔著嘴,不滿地剜了堯冽一眼,堯冽便識相地鬆開手,淡笑道:“姑娘宅心仁厚,收放有度,教堯某慚愧。”
“言重了。”藍衣女子明明看穿了他的身份,但見他素衣簡裝,便沒有揭穿他,淡淡回了個禮,轉身款步離去。
紅衣女子跟在身後,嘀嘀咕咕道:“大小姐,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你的身份何其尊貴?他們竟然把你和一個風塵女子相提並論,那根本就是在侮辱你,侮辱蘇家!”
“紅冉……”藍衣女子淡淡笑著,絲毫不生氣,“你可知方才那個是誰?”
“是誰?”紅冉說著就要回身望去,卻聽藍衣女子道:“別回頭,他在看著我們。此人身份可比你我要尊貴多了,這京中的人不識他,原因很簡單,他極少待在京中,而是常年征戰在外,所以街頭百姓不識他,可是他和他父親若是齊齊往寧鸞殿前這麼一站,就連王都得親自出門相迎。”
“什麼?”紅冉顯然吃驚不已,又要回頭,被藍衣女子一把抓住。
“都跟你說了別回頭。”藍衣女子瞪了她一眼,紅冉卻在也掩不住心中的好奇,追問道:“大小姐,難道他就是……就是那個少年大成的堯將軍,堯冽?”
“噗嗤……”藍衣女子聞言,忍不住笑出聲,“那都是多少年前別人對他的稱讚了?人家如今可是王親封的鎮遠大將軍,常年隨著玨王殿下征戰在外,立功無數,聽我爹說,王早已經有打算封他為輔國大將,隻是被堯老將軍給壓了下來,不希望他年紀輕輕就極富盛名。”
紅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但是,大小姐,你怎麼認出他來的?”
藍衣女子一怔,饒是遮著麵紗,依舊能看得出她頓然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