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說沒用,你要把這一點記在心裏。”蕭玨說著冷冷瞥了他一眼,突然搖頭一笑道:“你和陶鵬什麼都好,就是這腦子不夠轉的,傅姑娘一個姑娘家都比你們轉得快,想得多。”
見蕭玨將他和一個小丫頭作比較,而且還是貶低,不由得嘟囔著嘴,不滿道:“王爺,你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你怎麼把我跟那個丫頭……”
話未說完,就被蕭玨一記冷眼掃來,“丫頭?”
韓奇低著頭細細想了想,說是“丫頭”似乎確實有些不妥,雖然她的年紀在他看來確實隻是個丫頭。可以,就是這個丫頭以一臂之力擔起整個北洵安危,先是設計重創東朝鐵騎軍,後又與蕭玨於不言不語間,設下計謀引出璃軍中的探子,更是助蕭玨大敗東朝軍,最後拖著病體也要為璃軍將士解毒。
他不否認自己曾經懷疑過楚傾別有用心,畢竟她是北洵公主,如此出手幫助南璃,總會讓人覺得有些說不過去,直到後來得知她隨軍回京,得知她的要求,他才恍然明白,原來,從北洵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戰,則敗,不戰,楚豐也不會願意降了南璃。
楚傾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和蕭玨做了交易,保北洵無辜之人性命無憂,保北洵王都無損。即便後來北洵王室被屠殺殆盡,她依舊沒有忘記要盡其所能保住一切,也正因此,北洵,一個已經亡了國,卻還能保其子民安寧和樂地生活,保其領土名為北洵,更是自此打開了北洵與南璃隻見的通商。
這一切皆因為,他們有一個名為楚傾的公主。
想到此,韓奇沒有來得垂首沉沉一歎,“罷了,仔細想了想,似乎確實是末將思慮不夠周全,目光狹隘,竟是沒有想過,天下本一家這個道理。傅姑娘做的比我和陶鵬都好,我們……竟是連她一個女子都不如。”
說到此,他自然是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聽說,陶鵬他們的毒是傅姑娘給解的?”
“嗯。”蕭玨輕輕應了一聲,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速度卻越來越快,似是恨不能立刻趕回大月城。
於公於私,他都想知道現在的大月城,是什麼狀況。
剛一下了早朝,出了寧鸞殿,一眾大臣就圍住了蕭珩,明裏暗裏地暗示了一番,詢問了一番,卻都被蕭珩冷清的笑容擋了回去。
“嗬嗬,這些人就是喜歡問東問西,都是牆頭之草,搖擺不定,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前往東宮的路上安靜許多,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陪著一身明黃朝服的蕭珩緩步走著,此人雖然已經頭發見白,卻還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兩眼精光閃現。
聞言,蕭珩隻淡淡一笑,道:“他們從來都不曾入過本宮的眼,老師盡管放心。”
“嗯,那就好。”說話之人正是蕭珩的師父,太子太師莫如寂。“為師向來相信太子有處世之能,應付這些人綽綽有餘,隻是……”
他的眼底漸漸升起一抹擔憂之色,側身向蕭珩望了一眼,“隻是現在玨王已回,我們不能再掉以輕心。為師聽聞,昨夜你與二位王爺一起到玨王府赴宴,玨王那邊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蕭珩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不同的是,莫如寂是因為蕭玨這個人,而蕭珩不僅僅是因為他這個人,更因為因他而勾起的有些回憶。
“晚宴是十弟提起的,玨王中午回到府中,晚上就匆匆設宴,所以晚宴並沒有什麼問題,老師不用擔心。”
莫如寂道:“這一點為師知道,為師想問的是什麼,你不會不知。玨王與宛家素來關係交好,此番他回來,難道就沒有什麼表示?”
蕭珩不由得冷了臉色,腳步也漸漸停了下來,側過身來看著莫如寂,擰眉道:“老師以為,以玨王作風,他會如何應對宛家的事?”
莫如寂想了想,微微眯起眼睛道:“不動聲色,暗中查探。”
聞言,蕭珩不由得輕輕一笑,笑得清涼,“不動聲色……其實細細想來,這些年除了征戰之事,他似乎對任何事都是不動聲色。”
莫如寂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玨王與旁人不同,其心思深沉,做事穩妥,手段老練且淩厲,雖然其母妃宸妃早逝,可是月家在朝在野的勢力卻從未消失過,再者,太後娘娘對玨王多有偏袒,為師隻怕……”
話未說完,就聽蕭珩一聲冷笑,“老師多慮了,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莫如寂剛想在說什麼,突然一名宮人從身後匆匆跑來,撲倒在蕭珩腳邊,“太子殿下,您趕快去一趟雍華宮,太後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