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昱道:“沒錯,你我之間隻要死了一個人,這輩子有生之年就都不會再見麵了。”
“哦?”蕭玨故作驚訝回了一聲,“那本王倒是好奇,究竟是誰死誰活。”
話音落,掌心真氣凝集,周圍的雨簾突然晃動起來,對麵的赫連昱也提氣運功,與蕭玨緊緊對立,而後用力一蹬腳,腳下的地輕輕顫動起來。
見狀,蕭玨不慌不忙,努力穩住坐下馬匹的情緒,驀地,他低垂的手掌輕輕一推,麵前凝集的雨簾突然向著赫連昱飛去,赫連昱側身一閃,雖然躲了過去卻也因此扯動了傷口,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蕭玨將他這一舉動收在眼底,淡淡道:“閣下既是有傷在身,今日你我就不便出手。”
赫連昱扶住傷口,沉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蕭玨道:“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路。”
“嗬!”赫連昱突然仰頭朗聲一笑,“各走各路?可是你已經搶了我的路。”
蕭玨心中暗暗一凜,明知自己身上有傷,他竟然還敢挑釁,這人來頭怕是不小。
凝眉仔細想了想,三朝之內的人沒有他不認識的人,可獨獨有一個人除外——便是近日才剛剛浮出水麵的東朝慕安候赫連昱。
對於這個人,不僅是他,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根本沒有人能摸清他的底。
南璃玨王爺,東朝慕安候。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都是眾人心中的迷。
“慕安候赫連昱。”
赫連昱微微一驚,繼而便挑起唇角淡淡一笑,“玨王真是好眼力,這麼快就將我的身份看穿。”
蕭玨沒有說話,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重。既然他就是赫連昱,那又為何會在派來信使遞上和親書信的當晚,自己也冒險悄悄潛入宮中?
“嘩啦”一聲脆響,一旁的沙堆終於不堪風雨侵襲和兩人的內力碰撞,滑落下來,露出一道黑色影子來。
竟是七殺中逃出來的那四人的屍體!
赫連昱顯然也認識七殺,一見那屍體頓然沉了臉色,頓然抬眼向蕭玨看去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玨冷笑道:“七殺是誰的人你最清楚,他們會死在這裏,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刺殺了洵王、傅王後以及一幹楚氏一門的男子。”
赫連昱現在一直在趕路,並不知曉此事,這會兒聽得蕭玨所言,不由得神色怒然地看著蕭玨,“王和王後現在情況如何?”
蕭玨猶豫了一下,沉聲道:“盡已歸西,徒留楚傾一人。”
聞言,饒是赫連昱心性沉穩,卻忍不住一陣激怒,情緒波動頗大,蕭玨心中疑惑不已,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赫連昱是東朝人,之前這些人更是神出鬼沒,甚少見他拋頭露麵,怎的對北洵的事竟會如此關心?
先是楚傾,後是洵王夫婦。
想起當初他命人給洵王送信,求娶楚傾以對付南璃一事,蕭玨心中就不由得打個結,這赫連昱與北洵,到底有什麼關係?
“七殺是誰殺的?”赫連昱豁然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蕭玨,“北洵之中似乎沒有此等能人,竟能將他們追出這麼遠之後又殺害。”
蕭玨淡淡道:“是我的人。”
赫連昱眸底閃過一絲寒光,“就因為你和北洵已經聯手?”
蕭玨搖頭,“我若說我殺他們是為了泄憤,慕安候可相信?”
赫連昱不由得擰起眉頭,“什麼意思?”
蕭玨輕輕太息道:“七殺潛入王宮殺了洵王夫婦,卻嫁禍於我,已至現在北洵上下皆道我蕭某是殺害洵王夫婦的凶手。這一切都是因為東朝而起,那蕭某是不是該向東朝算這筆賬?”
赫連昱冷冷一笑,“我本以為玨王與這世間俗人不同,是個灑脫不羈之人,卻原來玨王也是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著實讓人失望。”
“不然。”蕭玨斷然搖頭,“能得慕安候此般看中,蕭某感激不盡,隻是蕭某並非看中世人眼光,而是因為我不想被她所誤會、看輕,在我眼中,她的想法遠遠勝過這世間的所有人。”
他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可是那一個模糊不清的“她”赫連昱卻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猜得到他說的人是誰。
這段時間,關於宓寧公主和玨王之間的傳聞幾乎已經傳遍臨近各城,赫連昱怎麼不想聽,也多少知道了些。
所有的話似乎都被阻在喉間,赫連昱眼神一怒,二話不說,反手一揚,一柄軟件淩空一抖,他已經騰空躍起,向著蕭玨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