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倆竟是一條命？”藍月武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道，笑聲帶著無盡的悲涼。
我握住手中的劍，騰空而起，如風馳電掣般衝了過去。
我握著劍，指著眼前的人。
他的紗帽，已被我用劍劈開，還是那張讓我刻骨的容顏，原來還是沒有變。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凝望著。
“你怎麼不殺我？”藍月武靜靜地說著。
我怔怔望著他，低聲道：“告訴我，你不是蠱教教主，你是白衣。”
藍月武嘴角動了動，慢慢抬起頭，望著我，道：“我叫藍月武，白衣，嗬嗬……這個名字我已經不用千年了。”
心中慘然一笑，是啊，我不是很清楚嗎？可是我為什麼還要問？
我咬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告訴我府中二十個孩子和情詩是你殺的嗎？”
我屏住呼吸，凝望著他，隻要他說不，我信，我一定信。
藍月武微微低頭，過了片刻，他輕輕點頭道：“是。”
是什麼在心中嘶吼？我終於懂得了背叛的痛苦，嚐到了血腥入口不知痛的滋味。
我眼眶微紅，望著他，似乎也對著我自己，問道：“為什麼？”
藍月武的臉色慢慢黯淡了下去，抬頭望天，過了片刻，輕輕道：
“你忘了嗎？千年的輪回我隻為你而活。為了你我帶著每一世的記憶去尋找你，找尋了你千年。而千年來的結局都是孤老終生。而你，記得的又是什麼？記得古廟那次相逢嗎？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你呢？你卻已有良人相伴。你失憶了，我天真的以為我們從此便可永遠在一起。可是你就算失憶，他們的記憶卻已鏤刻在你心頭，抹不掉了，去不掉了。你讓我情何以堪？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雪兒，別拋棄我，我怕有一天我會忍不住，會用自己的血將你包裹，讓你永生也忘不掉！’！”
我幽幽低著頭，慢慢道：“我沒有拋棄你。”
“沒有拋棄我？”藍月武冷笑道。
“你能答應隻和我在一起嗎？”藍月武的聲音中夾雜著悲涼，痛苦……
我默然低頭。
藍月武望著我，片刻後，眼中是深深的失望，苦笑道：“是啊，你怎麼可能隻和我在一起？你的雲行天，寒青，情詩，雪眼，風蕷甚至還有無夜，那個千年前殺我的人。”
藍月武的聲音瞬間尖銳提高。
“既然我得不到完整的你，那麼我寧可毀掉你！我要殺掉你身邊所有的人，哈哈哈……”
我望著他，深深的，望著他。
久遠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充斥著我的腦海。
那無數深夜中淡淡的柔情，此刻確如火焰般燃燒著我的胸口。
嘴角，是苦澀的微笑，是淡淡的濕潤。
緩緩抬頭，原來，天空，又開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