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常,我肯定就爆粗口了,但是現在我不敢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事我心裏可清楚了呢。
我任由這個白大褂在我手上做文章,然後默默算著虞銳什麼時候能出來。
要是他能找到這兒來,我希望他能快一點,我不想失去我的手,也不想被注射那些藥物。
“對了,我的血液停止流動,人還能活嗎?”我問完了之後發現自己特別天真。
於是我問完就笑了,“對不起啊,我腦子有點不好使。”
那我一定不能要那些藥物。
這一天,我的手被刷了好多遍,看起來真的無可挑剔,當然了,除了以前工作留下來的薄繭子,還有因為小時候幹活增粗的關節。
其實我的手真不能算好看。
晚上,我又和昨天一樣手被綁起來睡覺,其實這樣睡覺真的很難受,手不能動,經常會發麻,會因此把我從夢中弄醒,總之太不舒服了。
我開始向上蒼祈禱,祈禱虞銳能夠來的快一點。
然而,虞銳沒來,溫嘉偉先來了。
“你來奚落我的嗎?”我看向他,眼神幹淨。
“你就不怕我?”
我哦了一聲,“抖威風來了?”
他氣結,“你現在才是階下囚,明白嗎?”
“明白啊,我是路老大的階下囚,又不是你的。”我撇撇嘴,“人家路老大也沒把你放在眼裏啊,我為什麼要把你放在眼裏呢?”
他這下真惱了,一巴掌甩在了我臉上,可真疼啊,我嘴角有熱熱的液體留下來,半張臉火辣辣的感覺。
“你完了,路老大要是看到你這麼破壞她的標本,她會生氣的。”我忍著痛道。
溫嘉偉在我麵前走來走去,被我弄得沒了脾氣,“林桑,你活該,你把我女兒害成那樣,你活該?”
“哪樣了?她拿著藥假扮護士去病房謀殺我丈夫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為什麼那樣呢?是非不分,你和溫傳雄有什麼區別?”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廢了她的雙腿,讓她一輩子站不起來吧?!”溫傳雄朝我低吼道。
雙腿?
我擰眉,“什麼雙腿?”
“你少給我裝蒜。”他指著我,雙眼通紅,要是我是一罐旺仔牛奶,我估計他會把我加熱後直接喝掉,讓強大的胃酸把我殺死。
“我林桑做了什麼事就敢認,我沒有廢掉她的雙腿,這件事,你求證之後再來找我,別把屎盆子亂扣在別人頭上,要遭報應的。”我哼了一聲。
溫嘉偉不說話了,他停留了一會就走了。
我的臉可真疼啊,我麵前的台子是什麼鋼做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它能飯反光,借著能反光的台子,我看清了自己臉上的紅腫。
該死的,下手這麼狠。
不過要是有人這樣對我女兒,別說耳光了,就是打死我也覺得不過分。
換位思考之後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人,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會換位思考。
等待死亡的時間是無聊的,也是難捱的,於是我幻想了無數種虞銳來救我的場景,可我一想到虞銳,滿腦子都是看過的超人視頻,雖然超人很帥,但是不喜歡他的內褲外穿。
讓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救我的人會是溫嘉偉。
“你不會又給我設了個圈套吧。”我沒那麼輕易相信他。
“我就問你想不想走?”
我道:“當然想啊。”
“那就別說話,跟我走。”溫嘉偉不知道在哪搞來的鑰匙,竟然把我捆了這麼多天的手銬給打開了。
看來他真的是有備而來的。
“還有老六。”我不著急走,不把老六救走,我一個人逃了算怎麼回事,就路天那性格,她能放過老六才怪。
“他已經死了。”溫嘉偉用的是通知的語氣,就像小時候老師通知我們放學留下來大掃除的那種語氣。
我心猛地一抽,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不妨礙悲傷裹住我的整顆心,老七是為了救虞銳死的,老六是為了我……
他們上輩子是欠了我們嗎?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受罪。
“有槍嗎?”我問。
他遞給我一把小型的手槍,跟我說了使用方法,我學過開槍,秒懂。
“虞銳呢?”我問。
“馬上到。”溫嘉偉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帶路。
我們剛燃起來的希望就在瞬間就破滅了,路天帶著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溫嘉偉的腿都開始抖了。
“你殺了老六?”我問她。
她雙手環肩,“是啊,怎麼樣?”
我握緊了手裏的手槍,“想殺你。”
“你有那個本事嗎?”
我沒有。
路天忽然一個箭步衝到了我麵前,我根本就沒指望溫嘉偉能保護我,自己拿起了手槍,可是她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舉起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