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蕘隻覺得再睜開眼睛,他們似乎就不在之前的東玄之地了,這裏是……他們曾經的小家!
有喬三喜歡的霧曇花,有洛獨喜歡的毒靈草,有裘凰喜歡的梧桐樹,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個寶物室,雖然裏麵空蕩蕩的,可是許清蕘想起來,她最喜歡往裏麵藏東西了。
她的手擺出幾個簡單的術式,一瓶裝著五彩顏色的糖果盒子出現在她的手心,這是瀾洛給他煉製的。
她許清蕘倏地一驚,一轉身,看到了安然站在她身後的瀾洛,終於恢複了平靜,嗯,他一直都在的。
可是在她再轉過頭時,地上一個奇異的符文輕輕揚起,勾住了她的雙腳,那種力道,許清蕘覺得莫名心悸,可是她卻無法發聲,而瀾洛似乎也沒有發現,這種感覺非常地可怕,帶著很不真實的感覺。
“阿蕘別睡!”這個聲音太遠了,她根本聽不清楚了……
她的眼睛倏然睜大,一下子推開身邊的人,那個人不是她的瀾洛,沒有任何的依據,可是她知道那個人不是她的瀾洛。
“阿蕘,你怎麼了,我是瀾洛,你……”
“你不是……”許清蕘的聲音裏帶著冷意,“被騙過一次,還想再騙一次嗎?”黑色匕首浮現在許清蕘的手上,許清蕘和眼前的這個瀾洛拚殺了起來,完全是以傷換傷,毫無保留的拚命打法。
“你不可能打得過我……”他的話一落,卻是一個銀發銀眸的美人,是許清蕘完全不認識的一個人,雖然她們有同樣一副姿容。
“阿寶在等我,我不會輸的!”許清蕘很堅定,這是幻覺也好,是心魔也罷,再或者是別的什麼,而她都要好好的,她還有很多的疑問,還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弄清楚的,不能被困在這裏,不能被她打敗。
“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我嗎?因為你不是她,她不需要打,就可以離開這裏的……”隨著她的話落,眼前的人消失了,許清蕘一招撲空,天地間再無聲音,隻有她,隻有看著很是熟悉的山穀。
“我娘怎麼了……”他們的確來到了曾經的小山穀,可是許清蕘卻是昏睡著的。
啊嗚看瀾洛不說話,隻能求助天緣了,“我娘到底怎麼了……”
天緣同樣搖了搖頭,他也很複雜,他有猜測過許清蕘的來曆,可是猜測是一回事兒,事實又是一回事兒,這一關是許清蕘必須過的,徹底地放掉過去,還是選擇和過去的融合,又或許完全成為過去的那個人。
無法說清楚,哪種情況更好,總有種選擇過去的那個人,就不會是他認識的那個許清蕘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難過,很是無奈。
啊嗚其實是懂得的,她對於天緣是極其了解的,從他的臉色依舊可以猜測出一二,何況瀾洛的講訴裏,並沒有刻意避開他們,所以該知道的她怎會不知。
瀾洛繼續抱著許清蕘,向著山穀走去,最後在一個水床上,放下許清蕘,坐在了床邊,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這是許清蕘的選擇,他無法幹預。
山穀的深處飛出一塊銀白色的石頭,不斷地在許清蕘的上方飛旋著,似要進入,又似要飛離,突然許清蕘身上飛出一團黑色的火焰,一下子抓住了它,帶著它回到了許清蕘的體內,再接著原本安睡著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銀眸閃閃,銀發飛揚,沒有表情的臉上,帶著無比的漠然,可是變化卻依舊在持續著的,這樣睜開眼睛不是許清蕘清醒著,而是她還繼續進行著激烈的碰撞。
“阿娘,你不要忘了啊嗚,不要忘了啊嗚……”啊嗚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了,瀾洛同樣忍不住抬起手對著許清蕘的腦袋摸去,可是在碰到許清蕘之前,卻被許清蕘本能地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