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發髻蓬亂的青衣老道站在高台邊緣,手中拂塵一甩,一道白光飛向張雷,剛剛勉強站起身的他隻覺得周身法力凝固,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
這!……這就是金丹修士?張雷心中駭然,相比於此前在桎虞,對方的手段之玄妙已經遠超出他的認知,不由心中殺意大減,人也安靜下來,抬頭望去。
隻見高台上不知何時出現六個人,中間的正是剛剛出手的老道和一名看上去三十幾歲的美**人,一身藍色宮裝,身材婀娜,眉宇間竟隱隱與韓雪凝有幾分相似,所不同是韓雪凝的氣質清冷,而少婦卻是百般嬌媚,更多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再向兩旁,右手邊是一名身穿金色長袍的老者,身材瘦小,在幾人中個子最矮,甚至比那少婦都不如;還有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另一邊,一名火紅長袍的老者,張雷隻看一眼衣服就認出他是馬家人,還有一名白衣儒生,看上去四十左右,他的服飾同樣鮮明,應該是鄭家老祖。
嗬嗬,鄭金馬華還有一個衛,外加韓家的一位老祖,這些人果然都在。與幾人一一對視,張雷目中帶著強烈的決然,最終看向那名婦人。聲音低沉著道:“我要見韓雪凝。”
婦人的目光有些複雜,輕聲歎息,“癡兒。”
“嗬嗬,小輩,此地豈容你作怪?”說話的是老道,不過他並未再采取任何手段。
“劉兄,此人與我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如就交給我吧。”紅衣老者說著,伸出手看似輕飄飄的一抓,這時一旁的金袍老者同樣伸手,“不可!此人與魯家那群餘孽大有牽連,還是暫且留下吧。”
一黃一紅,兩隻巨手的虛影在空中相遇,無聲無息間同時潰散消失,張雷目光微縮,但轉瞬恢複決然之色,一字一頓的道:“我要見韓雪凝!”
鄭家老祖皺眉,老僧口宣佛號:“阿彌陀佛。”
婦人終於再次開口道:“今日是雪凝丫頭大婚,你……因何要見她?”
“我隻要她出來說一句話。”
這些天張雷在心裏想過無數次,隻要韓雪凝說一個“願”字,此後無論天涯海角他也會帶著她一同走下去。
“好,如你所願。”
“韓夫人,你……”
“阿彌陀佛。”
婦人此言一出,幾名老祖神態各異,張雷卻心中一喜。隻見婦人一擺手,眾人皆沉默,一時間廣場上一片死寂。
遠處的高大建築中走出一隊人,均是一身以紅色為主的服侍,為首一名俊朗男子更是一身大紅的禮服,格外引人注目。在他的身旁,是一名體態婀娜的女子,同樣是一身大紅色的嫁衣,胸前以及裙擺均用金線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的頭上蓋著蓋頭,身披霞帔,腳下穿五彩錦靴,蓮步輕移,一隻如蔥根般的玉手由男子攙扶著,緩緩向場中走來。
雖然看不到她的樣子,但張雷的心砰砰砰的亂跳,多少次午夜夢回,他也曾夢見這樣的情形,隻不過她身邊的人應該是自己。
此刻,他的心裏萬分矛盾,他一路狂奔而來,甚至不惜大開殺戒,為的就是親眼見一下女子,隻要她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他也會在所不惜。隻是……?
會的,她一定會的,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她與身邊的那個男人一直都是貌合神離,當初在寰天寶境中,她是那樣堅定的說出一句“我陪你”。之後再相遇,臨別時她一次次的回眸,所以張雷確信,她的心裏有自己。
“雪凝。”張雷萬般艱難的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和遠處而來的女子身上。
“我來接你。對不起,雖然我來的晚了點,但還不算太遲,對嗎?”張雷聲音發顫,並且像似在自言自語。
“跟我走吧,以後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帶著你,我們可以找個地方過安寧的日子,我會出去捕獵,還會在院子裏種些瓜果蔬菜,白天你坐在門前洗衣,看著我在院子裏忙碌,晚上我們一起給孩子們講故事。對了,我喜歡一兒一女,你呢?”說著張雷笑了,靦腆的像個大孩子。
“夠了!”遠處的女子忽然停下腳步,高聲喝止道。
咯噔一下,張雷心底裏正憧憬著的美好畫麵戛然而止。
“你走吧!”萬般熟悉的女子的聲音變得很柔,輕柔的令人難以接受。
張雷有些呆滯,頭腦裏變得一片空白。
女子的身子開始發顫,她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掀開遮在頭上的蓋頭,露出一張絕美的臉,她的頭上帶著鳳冠,一顆顆明亮的珠子是那麼的耀眼,映襯著那清冷的麵孔,隻一瞬這麵容就深深地刻畫在張雷的腦海裏,一瞬成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