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離開鄭家的鋪子,徑直向城外走去,一路上分明感覺到有數道目光有意無意間落在自己身上。這些人他攔不住,也不打算攔,以最快的速度出城,周身綠光一起,化作一道光芒飛向遠方。
“前輩,你確定是此物嗎?”
右肩頭上,綠色的蝸牛雙目晃動,“沒錯,就是它,司牡爐。有了此寶,五樣祖器齊聚,法陣可以啟動了。這次咱們隻為封鎮那叛徒,料定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再出來了。”
“那就好。”張雷心中稍安,隨手將香爐遞給蝸牛,張嘴一吸,一片綠色光芒中香爐迅速變小,被蝸牛吸入口中。
左肩上青月立著耳朵,注意著八方的動靜,頭頂上,老蛞蝓看似慵懶,實則雙目綠光不時閃動,同樣查看著四周。張雷早已經和他們講過,這一路上絕對不會太平,隻希望那幾家的老祖不會因為他這樣一隻小蝦米出手,否則……嘿嘿!
令人奇怪的是,一直到天黑,也沒有遇到追兵,老蛞蝓代替蝸牛,繼續向前飛遁,就這樣二蟲相互交替,晝夜不息,一直努力向元荒邊緣處趕路,一轉眼過去了七八天。這一天,無論是誰都有些累了,於是張雷帶著他們來到一座小城中投宿,打算休息一番。
汲鹽城,因為出產一種井鹽而得名,城市規模不大卻十分熱鬧,城門前人來人往,幾名官軍手持長矛,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
張雷向來不喜歡看熱鬧,但城門旁此刻聚集著一群人,正對著一張告示指指點點,鬼使神差般張雷湊了過去,隻見那告示上有一張畫像。
那是一名看上去有二十四五歲的青年,麵目談不上俊美,倒也有幾分英氣,隻見他微微皺著眉,眉宇間三道豎褶十分明顯,給人一種淡淡的憂傷之感。
嗯?張雷不由一愣,再看那青年的右肩上趴著一隻蝸牛,左肩立著一隻既像貓又像兔子的小獸,腦袋上還趴著一隻看上去黏糊糊的蟲子。
“這不是……”青月驚訝的道。
“是哪個下三濫的畫師把老夫畫的這麼難看?”老蛞蝓極其惱怒的說道。
“得了吧,我看畫的不錯,你本來比這還要難看。”蝸牛抓住機會,落井下石。
“胡說八道!”
對於這哥倆鬥嘴張雷早已司空見慣,此刻他更在意那榜文上寫的是什麼。
“通緝,茲有噬血狂魔張雷,喜以生人血肉為食,在京城為患,後逃逸無蹤……罪惡滔天,人神共憤……傷及無辜,其罪當誅……今昭告天下,懸賞緝拿,有知其下落者,速稟各州縣府衙,賞元石十萬……另,此魔手段殘忍,噬血成性,不可輕易招惹,以免自誤,切記!切記!”
啊?張雷一目十行,極快的看完榜文,心裏這個氣啊,這是要做什麼?在凡人中通緝自己,也虧他們想的出來。
就在他思慮間,身側的一名中年無意間一轉頭,正好與之四目相對,啊!中年大叫一聲當場暈倒。一旁圍觀的百姓尋聲望過來,當時又有數人大叫一聲暈倒在地上,其餘眾人紛紛大叫著如鳥獸散。
城門口的幾名官兵倒是反應不慢,立刻衝過來,首當其衝者手裏麵還拎著一隻木桶,嘩,一大桶烏黑惡臭的黑狗血當頭淋下,正在發愣的張雷躲也未躲,被淋個正著,連同青月,蝸牛,老蛞蝓無一幸免,均是一身血汙,惡臭衝天。
這……張雷呆立在原地,心裏不知是個啥滋味,哪怕當初在桎虞街頭要飯,也未曾受過如此待遇。
幾名官兵手持長矛衝上來,迎頭便打,還是蝸牛第一個反應過來,口吐一片綠光,將幾人吹的東倒西歪。
“血魔,血魔殺人啦!”不知情的百姓中有人大喊,緊接著無數人呼喊哀嚎連成一片。
“血魔來了,大家快逃啊!”
“血魔殺人啦!”
“血魔吃人啦!”……
周身綠光一起,張雷衝天而去,隻聽見城中一片大亂,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
馬家,衛家,還有華羽觀,一定是他們搞的鬼。帶著一身惡臭的黑狗血,張雷落荒而逃,心裏的委屈當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血魔,自己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嗬嗬,嗬嗬……哈哈哈……
張雷放聲大笑,沒想到自己還會有今天,想必此刻天下間已人盡皆知,他就是血魔,血魔就是他張雷,殺人如麻,罪惡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