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看到,張雷的額頭上豎起一道寸許長黑線,中心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血色紅點,血芒中分出一道纖細但明亮的紅光,沒入光點之中,張雷運轉老蛞蝓傳授給他的法門,默默吸走光罩中的威能。
高空中魯家老祖與酒鬼和尚打得天昏地暗。另一邊,幾名魯家子弟與鄭伯夷、鄭嬌以及金家三人同樣激鬥正酣,唯有劉華雲等幾人仍在觀望。張雷看似苦苦支撐,實則漸漸遊刃有餘,心中強忍著悲痛思量著老蛞蝓剛才的話。
此種情形並未保持太久,有了十幾名血侍的加入,魯家的陣法威能大漲,啵的一聲如氣泡破裂,紅色光陣破滅,隨之而來地麵上的五色圓盤從中瓦解出一個黑色孔洞。魯未央首當其衝跳入其中,另一邊的劉華雲、紅衣婦人等人早就等著這一刻,身形各自一晃就要投入其中,不料斜刺裏衝出幾道人影,紛紛先一步進入其中,之後才是劉華雲等人,韓雪凝也在其中。
失去血色光陣,張雷麵前的血芒也隨之消失,他身形一閃同樣奔著孔洞而去,半途中那些血侍同時出手,鋪天蓋地的血光向張雷撲來,張雷露出一絲狠厲之色,雙手在空中快速翻飛,每一名血侍的天靈同時有一道纖細紅線飛出,速度之快遠超那些攻擊。
眉心之上,額頭正中,一個直徑不足半寸的血色漩渦浮現而出,數十條粗細不一的血線紛紛一卷而入,同一時間,魯家近百名血侍同時化為幹屍,紛紛栽倒,那些攻擊也在張雷近在咫尺處煙消雲散,張雷隨即進入孔洞之中。
等到地上的五色圓盤重新閉合,天空中才傳來一聲咆哮,魯家老祖氣得七竅生煙,老和尚卻哈哈大笑。
“阿彌陀佛,萬年來魯家有悖天道,煉化血侍,飼養血蠱,不料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哈哈哈……可悲啊,可悲。”
“閉嘴……”魯家老祖隻說出兩個字,一大口逆血噴出,正如酒鬼和尚所言,這些血侍並非全是魯家此次匆忙間煉化,更有十幾具是他魯家盡萬年的積累,如今瞬間化為烏有,怎不令人心痛。更何況,這些血侍對魯家來講,還有大用,可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
眼前五色斑斕,身體中的血液快要沸騰,張雷不知道老蛞蝓教給他的辦法如此霸道,趕快加以煉化。按照老蛞蝓所言,想必魯家也得到了一部分嗜血傳承,這些血侍正是嗜血道中為了滋養祖血所用,他無意間曾得到過一滴祖血,自然可以收歸己用,還能一次廢掉魯家萬年來的積蓄,何樂而不為。
四周的景物終於固定下來,張雷落在一片廣場上,周圍是高矮不一的建築,頭頂上一片五彩斑斕的天空,此地既沒有靈氣,也沒有元氣,仿佛是一片死地。或遠或近站著一些人,同樣在打量四周,其中絕大部分張雷認識,包括韓雪凝、劉華雲,魯未央,綠色短襟父子以及紅衣婦人,還有……臧穀,小黑,以及此地張雷唯一不認識,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一名藍袍大漢,此人身高丈二,足足比普通人高出兩個頭,膀大腰圓身材魁梧。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他和小黑身上,因為這二人實在是太有特點了,而且此地除了張雷和韓雪凝似乎也沒有人見過小黑,故而對他二人的突然出現很是意外。
小黑自不必細說,張雷心知肚明,至於那大漢……張雷施展望氣術,咦?結果大出意料,竟然無法施展出此法。這……
很快,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此地不但沒有靈氣和元氣,甚至各種法術、元氣之術均無法使用,以往的各種手段均被禁錮,甚至連蛇皮囊,百寶袋這樣的東西都打不開。張雷先是直皺眉,目光掃視所有人,而後嘿嘿一笑。
原來在場的所有人當中,隻有綠衣父子中的老者手裏握著一棍木質短棒,其他人皆是赤手空拳,哈哈哈……張雷忽然放聲大笑,左手摸向背後,緩緩抽出了斷棍,啪、啪,輕輕在右手上敲打,樣子像極了市井流氓,街頭混混。
“魯、未、央,”他一字一頓,“申侯乙,不!或者應該叫魯侯乙吧,他……是你什麼人?”
魯未央看著張雷手裏的斷棍臉色難看,憤恨的回道:“他是我唯一的兒子。”
“好,很好,這一切都是你魯家計劃好的,對吧?”說著張雷一步步走近。
“是又怎樣?你殺了侯乙,魯家一定不會……”還未等魯未央說完,張雷一個暴起,拎著斷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