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帶著三女走在一條林間小路上,這的霧氣已經非常淡薄,四周靜悄悄的,並且時間已近傍晚,天很快就要黑了。
前方情況不明,幾人不打算趁夜趕路,張雷就此點起篝火,開始準備晚餐,這一餐他準備的十分用心,不僅有烤魚,還有幹鍋素什錦,老筍燉肉、以及爆炒田螺和菌絲湯,外加兩三種主食。看著張雷一個人忙忙碌碌,三女無不驚訝,哪怕是她們當中身份最差的賀雅也不曾下過廚房,更何況韓雪凝和鄭嬌,她們甚至連菜是怎麼燒的也未曾親眼見過。
“君子遠庖廚,公子你怎麼會這麼多花樣兒?”賀雅皺著眉,小聲嘀咕著。
鄭嬌似乎知道些什麼,坐在對麵雙手托腮,認真的看著;韓雪凝一聲不響,默默在打坐,隻有天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沒錯,你說的是‘君子’遠庖廚,我又不是君子,揶……”張雷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開心的像個孩子。
賀雅一撇嘴。鄭嬌依舊微笑。
足足準備了半個時辰,張雷才將四菜一湯全部擺上來,得意的在身上擦了擦手。“雪凝吃飯,嬌兒吃飯,丫頭也來吧。”
原本笑眯眯的鄭嬌忽然一噘嘴,對於這微小的表情張雷並未在意,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韓雪凝。女子睜開眼,淺淺一笑,起身走過來。鄭嬌霍然起身,一個箭步先一步到了近前,抓起碗筷,手中筷子狠狠插向最中間的烤魚。張雷突然感覺到不對,伸出筷子將鄭嬌的筷子夾住,鄭嬌抬頭瞪眼,盯著張雷,同時另一隻手猛然抓向烤魚,張雷發力,帶著她的筷子一同來阻擋,但半空中鄭嬌的左手方向一變,二指一拈,一個田螺被扔進嘴裏,飛快一吮,噗一下,田螺殼直奔張雷的麵門,張雷見勢不妙急忙扭頭,這才躲過一劫。趁此機會,鄭嬌第二顆田螺已經入口,噗一下田螺殼再次飛出,張雷左閃右躲,連續躲過好幾個,終於有點火了,瞪著鄭嬌。
“看什麼看?不讓吃啊,我偏要吃。”說著,鄭嬌又將筷子對準了幹鍋素什錦,卻沒再向烤魚下手。
賀雅目光閃動看著這一切,無奈的輕輕搖頭,這時韓雪凝已經來到近前,緩緩坐下,優雅的拿起筷子,慢慢地夾起一塊烤魚放進嘴裏,張雷顧不得再和鄭嬌耍鬧,而是一臉期待的望向韓雪凝。
“嗯,很好吃啊!”韓雪凝表示滿意。張雷一顆提著的心總算落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哼!”鄭嬌不滿的哼一聲,同樣去夾烤魚,這次張雷根本不再理會她。
鄭嬌吧唧著嘴,點點頭,“還行,和我們家的廚子有一比。”
張雷充耳不聞,而是夾起一塊老筍放在韓雪凝碗中,“再試試這個。”
韓雪凝不太好意思的點頭,檀口輕啟,將老筍放入口中,“嗯,這味道也不錯。”
張雷得意極了,又夾起一塊素菜放在韓雪凝碗裏,“好吃就多吃點。”他笑嘻嘻的又給韓雪凝盛湯。
對麵的鄭嬌越看越生氣,勺子還在張雷手裏,她幹脆把碗伸進湯盆裏,舀了一碗,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張雷不由看著她皺眉,鄭嬌完全當做看不見,又伸筷子夾起一大塊烤魚,嘴裏的菜還沒咽下去,又去夾老筍裏的肉,如此放肆,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淑女形象,與一旁的韓雪凝形成鮮明的對比。
賀雅將一切看在眼裏,隻有小心翼翼的伸出筷子夾了離她最近的一塊芋頭,躲在一邊慢慢吃,這頓飯吃的真是尷尬至極。
……
夜深了,周圍的霧氣越發濃烈,視線非常不好,張雷盤坐在大樹上,用心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心愛之人就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一切不容有失。
鄭嬌和賀雅背靠背坐在一起,仿佛已入定,夜色是如此的安寧。
嗖……一道模糊影子在空中飄過,幾人均未發現,嗖,緊接著又是一道,嗖嗖嗖……一道道暗影在空中交錯,飄忽不定。
一股寒氣悄然而至,賀雅在幾人當中修為最低,最先感覺到寒意,不由渾身一顫。
嗷……一聲淒厲的尖鳴響起,張雷猛然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向韓雪凝所在之處,隻見漫天的灰色影子從高空的霧氣中俯衝而下,仿佛要將其吞噬。左手一抓背後的斷棍,光芒大放,無數道纖細光芒激射而出,光芒落在數不清的灰影上噗噗之聲大起,一道道灰影化為輕煙,嫋嫋飄去。
啊!女子驚慌的叫聲從另一邊傳來,張雷這才扭頭一望,不由倒吸一口氣,隻見無數灰影已將鄭嬌、賀雅二女吞沒,並化為一道灰蒙蒙的旋風拔地而起,向高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