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手托聖旨,居高臨下的回頭。
門口站著太子妃娘娘和她的侍女,一高貴一清雅,一淡然一不屑。看向星移的眼神裏,滿是仇視。分明她是外侵者,要強占她們的人。
星移笑。
手裏旋轉著不可侵犯的聖旨,星移垂下眸子無聲的審視。這就是金口玉言,將她名正言順的許給一個有著至高無上權利的男人,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還是妾,還是妾。
不是一句妾無罪就能抵得過的。
兩個女人,一上一下,互相對視,無聲的硝煙四起,各自捍衛著自己的權益。
還是星移先出聲,誠摯恭敬有禮:“請娘娘稍待,容星移把聖旨供好。”她終是進了別人的家,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外侵者。若是有愛,她還可以自欺欺人一番。如今,連保命都是蹩腳的借口。
對著女主人,她示弱。明是恭敬,實則怠慢,星移賭太子妃不敢發作。
太子妃再大,大不過太子。太子再大,大不過皇上。星移自知狐假虎威,如今也隻有倚仗不能相信的兩個陌生男人,給自己一點安全空間。
星移不急不忙的安放好,左右衡量,不斷詢問晴柔和玉林是否端正。晴柔、玉林不敢回答,跪伏在地,焦急的仰望著星移,隻盼她些些下來。
星移執拗著性子。她們不開口,她就一直問。
晴柔隻得怯怯的說:“正,正了。”
星移側頭,再三求證確實端正之後才拍拍手下來。玉林遞上幹淨巾子為她淨手,星移卻不接,走過來給太子妃娘娘行禮:“民女蘇星移,生於鄉野,不懂規矩,請娘娘多包涵。”
太子妃娘娘好涵養,始終微微含笑,此時更是平易近人的伸出纖柔素荑,微微一擺:“靜美人何必多禮?知你初來,太子叫本宮多加照顧,不知你可有什麼短缺?”她是他的正妻,自然有此雍容氣度,理直氣壯的來照顧他的妾們。
“謝娘娘掛記。”星移站在一邊,不再自我辯白。她說她無意搶奪太子,誰信?世人隻道她一朝麻雀變鳳凰,喜近巔狂,這話分明矯情。
承認是恥,辯白亦辱,何必?
太子妃如靜水嫻花,淡定從容,不慍不火的打量著星移。竟然看不出絲毫破綻。她自稱是鄉野女子,禮儀宮規也的確多有疏漏,可是進這皇宮大院,她沒有半點尷尬難堪,哪裏像沒見過大世麵的村姑?
太子囑托她名為照顧,實為監視,自己也好奇,究竟柳將軍的千金是何等樣人?京城風言風語,傳的人盡皆知,著實不堪。
此等女子,以色侍人,想必生的風情萬種,對男人極盡嫵媚之能事。
如今看來竟是言過其實。眼前分明是個淡漠薄情的女子,眼角眉稍俱是疏離冷漠,霜雪之色讓人難以靠近。她憑借什麼討得太子的歡心?
太子是什麼樣人,沒人比自己更清楚。他不是貪戀女色之人,即使如眼前這般與眾不同的女子,也未必能撼得動他的鐵石心腸。
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女子,並非如想像中具有無上的威脅。再者,太子如今身邊美人、良娣已經不下十人,他日登基為帝,三宮六院不下百人,她處處樹敵,隻會讓自己陷入不堪之境,四麵楚歌,孤掌難鳴。
或者,可以聯手?她是聰明的女子,那雙眼睛透著通達和玲瓏。
太子妃環顧屋內擺設,輕笑道:“靜美人,你這裏未免太過素雅,本宮房裏有些擺設,是前些時父皇母後親自賞的,叫人搬過來罷。”
“娘娘厚意,民女無以為報。”太子妃示好,星移來者不拒。
無緣無故,她怎會示好,必是有事相求。太子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沒什麼大事求到她小小的民女頭上。那麼,就隻剩下了一件……
太子妃娘娘坐了多時,才起身帶人離開。晴柔、玉林跟在星移後麵,一直將太子妃送走,這才輕籲了一口氣。
後背已是汗濕一片。這裏危機重重,稍稍不慎,就有性命之憂。姑娘雖是將軍之女,可柳將軍出征不在京城,星移還是無依無靠,她們三個要怎麼存活?
兩人對視一眼,憂色明顯。星移回身,見她倆麵麵相覷,很是不安,便笑著安慰:“不怕,我們暫時安全。”
晴柔上前,問星移:“姑娘何以見得?”
星移笑,道:“找個靠山不就好了?”
晴柔、玉林二人泄氣。靠山若是如此易得,還會有人死於非命?兩人暗歎星移不懂宮中是非,天真樂觀過份,深感無力。(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