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臨窗的歐陽忽然掩眉一笑,朝著旁邊的人道:“今兒散月樓熱鬧,你蕭家的女人都跑來光顧了。”
旁邊的男人冷然的挑了挑眉,似乎不解歐陽的意思。
歐陽咳了一聲,說:“喏,你自己瞧,前麵的女人不用我提示,你自是知道她是誰。後麵的這個,別告訴我你不認得。”
本應該在北疆的蕭律人果然半探了身子朝窗外望了望,吸引了他視線的卻是前麵的白衣女子,他眉眼之間俱是疑惑,問歐陽道:“蘇星移?”
歐陽一口茶噴出來,道:“蕭少,別告訴你真的不知道她也在京城。”
蕭律人悻悻的一拂衣袖上的水漬,道:“人是你劫的,我怎麼知道?”
歐陽隻笑不解釋,看著月尚的身影遠了,這才道:“你這新姨娘做足了蕭家少夫人的架勢,倒是替你當了回先鋒,試探出了蘇姑娘的態度。隻怕是……再難複合。”
蕭律人看一眼歐陽:“你真是閑得發黴了。”管他的事做什麼?
歐陽舉手,笑道:“得,我不說。你的姨娘折騰的我寢食不安的,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她重新納入你的羽翼之下?”
越說越不成話,蕭律人覺得歐陽說如是字字刺耳,沉了臉道:“歐陽,我在京城時日不多,後天就得起身離開,你若是真的閑的沒事了,不如跟我去一趟北疆。”
歐陽收了笑,正色道:“北疆不是不可以去,但不是現在。你沒看到嗎?徐九娘已經對蘇星移下手了,要不要提醒她?”
蕭律人微嘲:“提醒她什麼?誰去提醒?”
歐陽一本正經的道:“自然我去,提醒她狼來了。”
蕭律人無語之極,仰頭望天,說:“歐陽,我覺得這次回來是個錯誤,也罷,就當是白吃白喝蹭幾頓飯打打牙祭吧。”
歐陽笑的極其放肆,道:“你覺得失望嗎?我倒覺得這戲剛開始拉開序幕,鑼鼓還沒敲響,你我總得給搖些旌旗助助威。”
蕭律人不置可否,隻是坐直了身子喝茶。
歐陽又道:“來了。”
“誰,是齊百萬嗎?”蕭律人並不去看,隻問歐陽。
歐陽笑道:“熟人,江海潮。”
蕭律人放下茶杯,眯了眼道:“走吧。”
歐陽並不反駁,起身偕同蕭律人下樓,很快上了馬車。一路上蕭律人並不說話,隻是凝神眯眼,似乎很疲憊的樣子。歐陽則閑閑的透著車窗看著街道兩旁,一邊有話沒話的和蕭律人搭訕:“蘇星移不是有了你們的孩子嗎?我以為這是轉機,你怎麼就舍得放她自由了?”
蕭律人不吭聲。歐陽也不追問。
對於這個問題,換作是誰都沒有解釋的原因。
蕭律人卻忽然睜開了眼,問歐陽:“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歐陽並沒有收回臉,隻是眼神在街道旁的一位白衣女子身上頓了頓。車子駛得飛快,轉眼那白衣女子就被落在了後麵。歐陽這才說:“在落葉院,我無意中探出了她的脈像。”
蕭律人迅速垂下了眉睫,半晌才說:“孩子,沒了。”
歐陽並不詫異,還是保持著往外看的姿勢不動,也沒說話。孩子沒了可以再要,如果她和他感情依舊,這不是不可逆轉的危機。可是既然不可扭轉,隻能說明,這孩子,是蕭律人親自扼殺的。
為什麼?他很想知道,可是也知道這是蕭律人未必想說的隱私。每個人都有不想觸碰的傷,做為朋友,他就更不能非得湊上前揭開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或者,蕭律人對蘇星移,根本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信任和互賴。歐陽自嘲的想,也許自己真的犯個大錯,那就是當初拒絕了蘇星移的提議,沒帶她走。
那個靈秀的小女子,應該不隻是衝動任性下才問出的那番話。是不是她一早就知道,她和蕭律人之間的感情不隻是瑕疵,而是無可彌補的裂痕?
馬車出了城,歐陽才問蕭律人:“你要不要回趟家?”家?嗬,蕭律人不動聲色的在心裏暗歎。家敗人散,他蕭律人哪還有家?
微微歎口氣,說:“不了,我還有事,我已經叫人去找餘茗過來。”
歐陽知道他有事吩咐餘茗,便也不相強,道:“我已經叫人把無名居收拾了出來,你暫時住在那。”
見蕭律人點頭,歐陽便下了車,對車夫叮囑兩句,這才帶了人回了自己的府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