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報複(1 / 2)

江海潮冷嘲的看著星移:“死?怕是沒那麼容易。人生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你確定你還要留在這?我若離開這,就再不會回頭。一個不值得我心動的女子,我不會有一點的留戀,就算你求我,我都不會再對你施以援手。”

星移卻隻是淡淡的笑:“死,我體驗過了,生不如死,如今正在體驗,不需要你來質疑,我可以告訴你,我很確定。承蒙你說出的心動二字,很抱歉,我也許一直都不是值得你心動的女子,也不是能讓你心動的女子,你所做的種種……”星移沉默了稍瞬,卻是勇敢而堅定的說:“我不介意,因為,都將與我無關。”

不論是前塵舊事,還是不屬於她的那部分。

從此以後,她做她自己的蘇星移。沒有母親自殺的陰影,沒有痛失孩子的遺憾,亦沒有愛恨情仇在生活裏攪蕩,隻有她自己。

樂觀的,積極的,勇敢的,努力的,把握著生活的脈搏,貼著命運呼吸。

海潮覺得星移有點陌生。似乎才有交集,她便離開了。

縱然是如此的沉重,可她還是有著灑脫的飄逸,釋然的輕鬆。憑什麼她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她怎麼就可以進退自如?為什麼她全然不計前仇舊恨?

一定是裝的。

她不是太天真,就是腦子有病了。蕭律人給了她什麼好處,讓她這麼癡傻的死心踏地?

是,他不屑於用婦孺做人質,而且,他也不屑於真的接回一個已經殘花敗柳的女人。他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讓誰成為他的弱點,不會……

蕭律人淡淡的道:“海潮,遠道而來,甚是辛苦,不如小住幾天?”

江海潮回看他,惱羞成怒的道:“不用你在這幸災樂禍的看我笑話。”

蕭律人隻是很寬容的朝他笑笑,說:“我沒有幸災樂禍,怕是很快就要有很多人來看我的笑話了。”

海潮多少有點平衡,道:“宮中禦貢短缺,齊爺要現貨。”

蕭律人很遺憾的答:“抱歉,我給齊爺的,已經是我全部的存貨。”他是這麼的貪得無厭,已經奪了他的禦供,還想讓自己為他奔波替他做嫁衣裳?

海潮不死心,又問:“貨源呢?”

“一個月前就沒再聯係,想必他們已經找了另外的下家。”

江海潮手放在石桌上,盯著蕭律人良久,道“齊爺不是能得罪的,可你就是這麼不識時務。你以為沒有黑白兩道的壓軸,他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你死守著蕭家牌號有什麼用?有他壓著,你壓根就別想東山再起。難不成你真要換個行業?那你的牌號照舊是沒什麼用了的。”

蕭律人並不惱,也不急,並不接他的話,緊抿著唇,眼神望向已經走遠的星移,臉上是莫測高深的笑。他再轉過臉來看著江海潮,說:“我讓她跟你走。”

海潮不屑的哼:“少裝好人,也就隻有她傻的天真才會相信你的話。”想騙他?還早。

蕭律人隻是摸著自己的下巴,說:“明天一早。”

江海潮怔了下,不確定的問:“果然?”

“果然。”

“當真?”江海潮故意問許多的廢話。

蕭律人道:“當真。”

江海潮眯著眼睛,還是不信。蕭律人心裏在謀算著什麼?

蕭律人隻緩緩的說:“孩子——沒了。而且,蕭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你所說,我再也給不起她庇護。”

“所以你想把她給我?讓我和齊爺起內訌,到時好轉嫁你的危機?”

“你可以把我想得如此卑鄙。即使是這樣,你也並不忌憚齊百萬,不是麼?”

江海潮不語。蕭律人越是這樣說,他越是不確定究竟蕭律人在想什麼了。管他呢。他道:“那好,明天一早。”

蕭律人站起身,道:“不送。”

江海潮起身,修原將他送出蕭府。明明他得償所願,卻覺得氣悶,隻得氣恨的離開。

紫衣等在星移的柴房外,遠遠的見她扶著晴柔過來,不自禁的,臉上的肌肉變緊。瞧著她的步子不複輕盈,有些沉重,緩慢的像是在忍受著什麼,臉部又奇異的放鬆了。

晴柔一抬眼,小聲的叮囑星移:“蘇姑娘,是少夫人來了。”

星移隻是嗯了一聲,神思卻全然不在。小腹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腿又酸又軟,仿佛一點力量都用不上。

走到近前了,兩人給紫衣行禮。紫衣微微一笑,道:“我聽說蘇姑娘小產了,這不,心裏很是惦記,特意叫廚房熬的雞湯,給蘇姑娘補補。”

月明端上來青瓷砂鍋,掀開蓋,香氣撲麵而來。

晴柔忙上前接過來,說:“奴婢替蘇姑娘謝少夫人的好意。”

星移隻是掃了一眼那雞湯,抬眼看紫衣,很認真的問了一句:“紫衣,你恨我嗎?”

紫衣被問的一愣。這話,不是應該蘇星移來問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