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裏的白水早就涼了,兩個一模一樣再普通不過的白瓷杯子靜靜的相偎而立,映射著銀白的光輝,無言的兩兩相望,說不盡的孤寂,卻無以解相思,隻剩下了無語凝望。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床帳微動,蕭律人踏進床裏,一手將帳子揮落,坐在星移麵前。他的頭發還濕著,白色的褻衣領子微開,露著他結實的胸膛。
星移的視線從他微肅的臉容上掠過,落到他的濕發上,身形一動,人已經下了床,伸手夠著了一條幹淨的巾子,替他擦拭著濕發,算是辯解的自言自語:“會傷風。”
蕭律人便沒動。他以為她逃避了要退縮,原本眯起的眼睛索性就闔上了沒再睜開。頭上的手動作輕柔,力道適中,竟然讓他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星移替他拭幹了頭發,又找來梳子替他梳理清。他的頭發又黑又亮,握在手裏卻根根如同有著生命力,有點紮手。她不會梳男人的發式,就連她自己的頭發也常常隨意的挽起來,介於古代與現代之間的發式。
她歎口氣,將手鬆開,蕭律人的黑發便順著她的手指滑泄下來。星移微微有些苦惱,想了想又用梳子重新梳了一遍,替他在腦後隨意的挽了一下。
他沒有睜開眼。星移探過身子來端詳了一下他,有點想笑。如果他換了現代裝束,梳這樣一個潮的發型,真有明星的範兒呢。
蕭律人透過眼縫看見星移露出一抹輕微的狡黠的笑,豁的睜開眼。星移被嚇一跳,眼皮猛眨了眨,才算把吃驚咽進去。
他問她:“在笑什麼?”
星移搖頭,說:“沒有,奴婢沒替男人梳過頭,不知道梳什麼發型好看,隨意的弄了一個,覺得有點……”難看。星移咬著唇,沒說實話。
蕭律人道:“難看也罷,好看也罷,又不給外人看。”自己也被這話驚了一驚。她不算外人,那就是內人——內子?
星移並沒有往心裏去,也就微笑著點了下頭。如果蕭律人真要拿鏡子看,她可不敢保證他不會變臉。
兩人沉默下來,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蕭律人看星移,星移便低頭看自己的手。從來都沒有好好的說過三句話以上,今天比平常略有改進,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
呼吸越來越緊張,星移覺得有點燥熱。
一咬唇,心一橫,到了這個時候還裝什麼矯情?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輕輕伸臂,手搭在了蕭律人的肩上,強裝鎮定,一揪他的衣領,微微使力,自己人也附上去,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的皮膚很滑,身上有著淡淡的沐浴過後的清新。總之不至讓人很討厭。
星移閉上眼,唇在他的臉頰上往下,卻故意忽略他的唇,親到了他的脖頸。
蕭律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雙臂極安份的放在身側,任憑星移主導著,親吻著。她的唇微微有些涼,卻極柔軟。輕輕的觸碰,不是多麼的妖野誘惑,卻讓他渾身血脈沸騰。那兩次都是他強取豪奪,上一次她又中了迷藥在昏迷之中,遠沒有這次她的主動帶給他的感覺,既陌生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