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動了動,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不由自主的往被子裏縮了縮,用手緊緊的抓著被角。她不想讓人看到現在的狼狽樣。
以這種姿勢和蕭律人相處在同一間屋內,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玉林和惜香慌張的跑進來,一個點了燈,一個看見了地上的婆子,不敢說話,玉林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會來了兩個中年婆子,三個搭手將張媽媽拖了出去。
惜香拿來了衣服,看一眼坐在外麵不遠處的蕭律人,哆嗦了下,朝著星移怯怯的道:“姨娘,奴婢服侍你換衣服吧。”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麼會功夫,蘇姨娘就暈過去了?張媽媽還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
可就算給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問。
星移搖頭,說:“你放在這吧,我自己換。”
惜香不敢,堅持說:“姨娘,這是奴婢應盡的本份,還是讓奴婢替你換吧。”
星移十分惱火,她沒有在人前赤身的習慣。待要板起臉來讓她退下,可是一眼瞥見背對著燭火坐在暗影裏的蕭律人,不自禁的也瑟縮了一下。雖然他並沒有用冷森的眼神看著自己,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讓整個房間如同結了冰。
她知道惜香是怕他。自己也怕。
想到這,星移隻得捺下性子找借口說:“我餓了,你去看看晚飯好了沒?”
惜香見有事做,忙點頭說:“是,奴婢這就去端來。”低頭退了兩步,迅速出了門。星移披著被子,從一角伸出一條胳膊,將衣服抻過去,又放下了床帳,這才開始換衣服。
帳子被人掀了起來,蕭律人站在床邊,麵色陰沉,道:“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還怕被人看光?”尤其這“人”指的不是別個,是他,這名正言順的她的天。她這時候遮遮掩掩的又做戲給誰看?
星移抬眼看他,淡淡的說:“我隻怕要臉的,不怕不要臉的。”防君子不防小人,真要是他來硬的,她也沒有辦法。他要看,喜歡看,那就隨他。星移索性大大方方的在他麵前穿上了裏衣。
蕭律人一甩手,床帳滑落下來,他扭身回了桌邊,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口茶。他是男人,怎麼能和小女人一般見識。可偏這小女子一點都不怕死,更不怕他,竟然比生意場上的男人還要難纏。他打不得罵不得恨不得愛不得。
愛?他怎麼會愛?一個低賤的女人。
蕭律人猛的起身,朝著星移望過去。她的頭發還濕著,巴掌大的小臉在燭火下尤其蒼白惹人憐惜。雪白的裏衣,遮住了她的身材,可是剛才赤/裸的一幕如同印在他的腦海裏一樣,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紅香樓的那一夜。她現在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還有什麼顧及的?她的意願,從來就不重要。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不過是個年輕的略微漂亮一點的女人而已。隻是,而已。既構不成威脅,更不會影響他的情緒和生活,以至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