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瘦瘦幹幹的身影看起來非常可憐。
陳景榮有些不忍,下意識指責道:“阿橋,你太過分了。”
沒想到路劍橋冷冷道:“合同裏明確提到過,她淩瑤必須做到路家媳婦的最基本的要求,我不覺得哪裏過分了。”
“你!”陳景榮隻覺得今天自己不在狀態,一開口都被他拿話噎。
淩瑤不想他們為了自己的事又吵起來,連忙說:“沒事,我沒關係的。”
路劍橋冷眼看著,淩瑤感覺到他淡漠的目光,隻覺得自己的存在無比尷尬。
陳景榮氣了一會兒,卻發火了:“路劍橋,她是你老婆!你對一個算計你的前妻都這麼溫柔體貼,對她好一點會死啊!”
路劍橋冷道:“她不是我老婆,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合同工。”
陳景榮伸手指著他的臉,氣得自己的紳士風度蕩然無存:“你是瘋了還是傻了?蔣蓉那麼對你,你還心甘情願往上貼!你以為自己是無私奉獻的騎士啊,你個蠢材!”
路劍橋眼神一沉,臉色也難看起來。
但是他擅自把陳景榮談了大半的合同轉給蔣蓉,這一點上他多少有些虧欠,於是隻是抿著嘴,沉靜地看著他。
陳景榮罵了一會兒,隻覺得口幹舌燥,而路劍橋就靜靜站在那裏,冷冷酷酷,仿佛一點影響都沒有,這讓他更加鬱悶。
淩瑤夾在中間,越發尷尬不自在,她小聲地開口:“那個……”
沒想到路劍橋回頭就是一句冷冰冰的:“你住嘴,不關你的事,你待在這裏幹什麼?”他嘴角譏諷地揚起,“等著我發你薪水麼?”
太難堪了。
淩瑤臉色發白,雙手握拳,抬頭憤怒地望著他:“給我道歉!”
陳景榮和路劍橋都是一愣。
路劍橋仿佛聽錯了一般,反問一句:“什麼?”
淩瑤依舊蒼白著臉:“我說,你給我道歉!”她瘦巴巴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因為憤怒而充滿神采。
“我們是契約結婚沒錯,我隻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這也沒錯。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看低我,也不代表你就高我一等!所以,道歉!”
一番話有理有據,一口氣說完,不急不喘,神色堅定。
喲,這小丫頭挺有個性。陳景榮挑了挑眉。
路劍橋片刻怔愣之後,俊朗的臉上不耐煩和輕蔑更甚:“淩小姐,你現在是為了你那一點自尊和我爭執?”
淩瑤攥著手,咬牙道:“沒錯!”
路劍橋輕輕一笑,笑容清爽明朗,說出的話卻無比傷人:“我以為,那五百萬已經買下了你和你的自尊,不是麼?”
陳景榮一聽,眉頭緊皺,轉頭看著淩瑤,隻見她咬著下唇,隱約可以見到血跡,顯然是氣到極點了。
淩瑤腦袋轟隆隆,臉色又白轉紅,又變得慘白無比。
半響,她攥著拳頭,直直地望著他,低低地說道:“原來我在你們眼裏是這樣的人。”
買下她,買下她一年的人生,她怎麼還肝膽奢求自尊?
在她簽下協議的那一瞬間,她在他眼裏的形象就已經定格了是吧。一個可恥的、可悲的女人。
瘦幹幹的身體一下子沒有了支撐,淩瑤踉蹌著後退幾步,不待陳景榮過來扶她,轉身一個用力,跑出了路家。
“喂!”
陳景榮轉頭,恨鐵不成鋼地錘了路劍橋一拳頭:“現在好了吧,前任不要你,現任被你氣跑,阿橋啊阿橋,你是不是當孤家寡人啊!”
路劍橋眉眼不動,看了一眼門外,又移回視線,看著陳景榮。
陳景榮目光裏有期待:“你不追?”
路劍橋挑眉:“追什麼?”
陳景榮忍不住翻白眼:“追淩瑤啊!”你個傻子。
路劍橋冷道:“放心,五百萬沒到手,她自己會回來的。”
陳景榮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阿橋,你怎麼這樣冷血?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
路劍橋皺眉,想反駁卻又有所顧忌,於是轉換了話題說道:“過幾天再去接她回來就是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和蔣家合作的事情。”
陳景榮肺都氣炸了,大手一揮:“去你的蔣家!你自己去和你的蓉妹妹談吧!”
說著,也是一個轉身,大步流星走出了路家。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路劍橋一個人。
清瘦的麵容隱在陰影裏,讓人看不分明。他靜了一下,準備出去找他的現任妻子和好友。
陳景榮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隻有先找到淩瑤,帶著她去他麵前,才有可能讓他消氣。
路劍橋拿起外套正要往外走,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蔣蓉。
他頓了頓,停下了腳步,接了電話。
“喂,阿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