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歌又喝了一口酒:“周渡,你覺得自己是獵人還是槍口下的獵物?”
什麼人才會這樣說話,毫不顧忌對方的顏麵,這樣的高傲而冷漠。
燈光下,妖孽的麵容看不出什麼情緒。周渡完全沒有萬歌想象中的尷尬、憤怒或者難堪。
這個男人即使在這樣的困局裏依舊保持著鎮定和冷靜,還有微笑。
萬歌看在眼裏,並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渡輕聲開口:“萬歌,你的問題我現在不能回答。”
萬歌抬頭,看見他笑著繼續說:“不到最後,誰是獵人誰是獵物,誰也猜不到。不過……”
周渡端起麵前的高腳杯,修長的手指微微晃動,猩紅的液體沿著杯壁搖晃。
他櫻色的唇淺嚐一口,再抬眸時裏麵赫然是一片堅定:“這個賭局,我壓我自己贏。”
萬歌直直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彎了嘴角,舉起酒杯隔空碰杯:“那好,我祝你心想事成。”
周渡道:“謝謝。”
兩人在雅致的包廂裏談天說地,從經濟形勢談到各國的風土人情,氣氛越來越融洽,結束時,萬歌擁抱了一下周渡。
在他耳邊低語:“我也覺得你會贏。”
周渡微笑:“英雄所見略同。”
萬歌大笑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隨從人員的陪送下離開了。
周渡站在包廂裏,優雅的燈光下他的臉越發妖冶,他安靜了一會兒,走過去拿起桌子上剛剛簽好的合同。
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
他周渡,才不會輸,永遠都不會輸。
第二天,天剛亮。
安小苻一大早就被淩瑤拉起來,非要她先傳授一些早上練得功,搞得安小苻哭笑不得。
“好,就這樣。對。”
淩瑤在指揮下開始紮起馬步,一邊吐納一邊不忘求教:“師傅,我姿勢正確吧,標準吧。”
安小苻睡眼朦朧,含含糊糊地應付她:“好,就這樣。對。”末了,又加上一句:“非常好。”
淩瑤喜滋滋地練著,安小苻被她半強迫地要求糾正指導後幹脆起床。
浴室裏,冰冷的水淋在臉上刺激得她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不知道靳東夜怎麼樣了……這個念頭一冒出,安小苻的動作順勢停住,她撇了瞥嘴對自己說,才不要管他。
洗漱完出來,發現淩瑤練得認真,於是安小苻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客廳裏,邊湘比她還要早。
安小苻跟她打招呼:“起了啊。”
邊湘瞥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說。
安小苻也不在意,直接湊過去,開始跟她說起淩瑤的事情:“我覺得蔣家那兩姐妹是太過分了。”
邊湘聞言,側頭看向她,眼裏有一種看白癡的意思:“安小苻,你想幹嘛?”
安小苻幹笑兩聲:“我昨天查了一下,那個蔣家在茗城還真是大家族,不過那是曾經,現在早沒落了。”
邊湘冷冷道:“說重點。”
安小苻摸摸鼻子,說道:“蔣家祖上有人當過官,你知道的……”她衝她擠擠眼睛,“一定有好東西的。”
邊湘眉頭一挑,戳破那一層紙:“安小苻,你這在提議去蔣家偷盜?”
安小苻嬉皮笑臉,眼睛都眯成縫了。
邊湘分外嫌棄地白她一眼,冷言道:“你這麼厲害,你去。”別過頭之前還丟下一句:“祝你成功。”
安小苻:“……”
安小苻小聲說:“我一個人怎麼行啊。”
邊湘清冷麵容,一絲情緒都沒有,她還沒開口,房間的門被打開,淩瑤一陣風似得跑過來,摟著安小苻的胳膊,興奮地一直喊:“我去我去!”
十五分鍾後,安小苻被打敗了,捂著頭一個無奈地看向邊湘,眼神裏透露出請求:你說句話啊。
邊湘挑眉,冰冷眼眸表意明確:自己犯得蠢,自己收拾。
安小苻:……
安小苻性子一倔,扭頭對淩瑤露出堅定的目光:“去就去。”
淩瑤愣了一秒鍾,歡呼起來,往小廚房跑去:“師傅,二師傅,我去給你們做早飯!”
安小苻嗬嗬笑著,在她離開後起身站到邊湘麵前,彎腰,杏眼微瞪:“你也去。”
邊湘冷眼看著她。
安小苻眯起眼睛,抱著胸說道:“你身上有傷,負責望風就可以,順便看著淩瑤,東西我來偷。”
說的她好像多厲害一樣,邊湘心裏嗤笑,冰冷眸子一轉卻問了個問題:“你要偷什麼?”
安小苻清麗小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當然是蔣家正統血脈的傳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