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湘抬頭,冷靜地看著他:“你確定要這麼做?”
周渡微笑,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怎麼,以你的身手應該不會做不到吧。”
她當然可以,邊湘冷眼看他,想從他的表情裏找到一絲破綻,卻無功而返,她略側過身,擺脫一晚上都在她肩頭的那隻手。
“我做不到,你在說笑麼。”
衣香鬢影,香檳美酒,俊男美女,上流社會的縮影。
看著這一切,陳景榮眼裏閃過正常的豔羨和感歎,還好他過來了,就算什麼也不能做,開開眼界也好啊。
邊上的路劍橋一直冷著個臉,手裏端著一杯酒,不時抿幾口,眉頭卻始終鎖著,似乎有難解的心事。
陳景榮看不下去了,搭著好友的肩膀說:“阿橋,不是我說你,既然那女人都主動離婚了,協議上字都簽了,事情已經成定局,你一個人在這裏憂傷又能怎麼樣呢?”
路劍橋斜他一眼,又喝一口酒,低聲說:“少管我的事。”
他剛離婚,他的老婆,哦,應該說是前妻,非常決絕地簽了字,他曾經試圖挽回,也耐著性子放下尊嚴做了幾次嚐試,卻換來對方更加冷漠的態度。
“路劍橋,你是不是男人?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嚐試,就算你今天跪下來求我,這個婚我還是要離的。”
路劍橋當然是個男人,而且極為自尊,她這句話一出,當時整個西餐廳的客人全部看過來,那一刻,男人的尊嚴,丈夫的尊嚴,所有的臉麵和驕傲全部被踩在她腳下。
不是不能忍,不是不能讓。
路劍橋卻沉默了三秒,接著毫不猶豫地接過那一張薄紙,瀟灑的簽字不到一秒鍾就寫完,離開之前,他依舊秉持著男士的禮節,買單走人。
陳景榮說得對,木已成舟,這個婚他不想離也離了,他一個人在這裏鬱悶又有什麼用呢。
路劍橋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心情一時也沒法立刻舒展。
陳景榮又在耳邊嘰嘰歪歪地勸他,路劍橋有些不耐煩地別過臉,卻在抬頭的那一霎那,愣了一下。
“你看什麼呢?”孜孜不倦開導的陳景榮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到那一張精致的臉,瞬間也呆了一下。
靠,還真是冤家路窄,穿過人群的那邊,兩個年輕女人站在那裏,米色無袖禮服的那個分明就是三天前讓路劍橋簽字離婚的前妻,蔣蓉。
蔣蓉和表妹蔣艾站在一起,蔣艾還在糾結沒有得到周渡貼身衣服的事情,憤憤不平,把那個答應她的人翻來覆去罵了無數遍。
蔣蓉一直耐著性子開解,非常標準的瓜子美人臉上隱隱有些不耐煩。
不遠處一個白色身影無意聽到她們的對話,低頭時眼神瞬變,立刻不動聲色地走開。
安小苻壓抑著心中激動轉了轉,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邊湘,周渡不在邊上,於是她也沒多少顧及,低聲湊過去說:“邊湘,我看見那個出三百萬買男人內褲的客人了。”
邊湘沒有露出一絲驚訝,隻是冷淡地糾正一句:“七百萬,她後來加價了。”
安小苻詫異了幾秒鍾,立刻反應過來:“你也看到了?”
邊湘冷冷瞥她一眼,威脅說:“工作失敗這件事,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
安小苻轉了一下眼珠,說:“你確定?那個女客戶就是第三個人哦。”
邊湘一聽,清冷的麵容一凜,眼神裏隱約閃過殺意。
安小苻在一邊涼涼地開口:“邊湘同誌,不要忘了我們已經‘從良’,你不會想要破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