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夜這麼一問，安小苻隻感覺自己快憋不住了。
她抬頭看他沉靜的臉，心裏卻在想：媽的，姑奶奶真恨不得打你一頓，臭小子！
打一頓，會把成熟的靳東夜打回來嗎？
安小苻沉思，下巴被人粗魯地抬起，靳東夜鳳眼不悅：“女人，我問你話呢。”
臭、小、子！
安小苻微微咬牙，打掉他的手：“什麼關係！我是你姐！”
按照他現在的心理年齡，安小苻比他大四五歲，還真得算得上是他的姐姐。
靳東夜濃眉一揚：“好好回答。”
回答你媽個頭。安小苻斜眼過去：“掃地的，這裏。”她手指劃了一圈，“那裏，還有那邊，全部都是我掃幹淨的。”
她清麗的小臉，一邊眉頭桀驁地上挑，象是在挑釁說：姑奶奶就胡說八道，你能拿我怎樣？
靳東夜看了她一眼，評價說：“性子倒挺倔。”
安小苻聞言一愣，初見那一晚，靳東夜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她有些晃神。
又聽見靳東夜說：“我都聽左鷹、夏遊他們說了，他們不是敵人，你也不是，所以，”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之前是我判斷失誤了。”
他這是在道歉？
安小苻眨眨眼，扭頭看著一臉別扭的男人，細細看過去，耳朵後麵有很淡的紅色。安小苻樂了，他還真是在道歉。
用一種臭屁的方式說對不起。安小苻心想：臭小子好像也沒那麼討厭，果然不管幾歲，算起來他都是靳東夜啊。
安小苻的態度稍微改觀，就聽見他說：“說真的，你真得很像小黑。”
安小苻：“……”
靳東夜長腿一隻平放，一隻屈著，一隻手隨意放在身邊，另一隻搭在膝蓋上，整個人的姿態輕鬆，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不過你身材真的比不上小黑。小黑是母豬裏的翹楚，我當初選的時候，十幾隻荷蘭豬裏就它長得最好看。是隻名副其實的美女。”
安小苻：“……”
靳東夜目光露出欣賞，以一種緬懷的語氣說道：“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脾氣又好，溫順的黑珍珠啊。”
安小苻噌得站起來，一張臉怒氣騰騰，白紅交雜，咬牙切齒地看著地上的男人。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最後的一點昏黃射進水麵，暈染出淡淡的光輝。
靳東夜的身體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處，似真似假，輪廓分明的臉龐在濕漉漉的黑發下越發英挺。
他抬起眼睛，黑沉沉的眼眸對著他，嘴角有些挑釁的意味，微微揚起，眼裏是很淡的嘲弄。
安小苻看著他，忽然就生不起氣來。
七百多個日子，她不遠千裏回到他身邊，難道就是為了和他鬥氣？
不，那樣未免太過愚蠢。
一整天的火氣和失控情緒漸漸平息，理智重新回來。
安小苻上前一步，朝地上的男人伸出一隻手，細白手指，胳膊很瘦卻不是柔弱的纖細，相反很有力。
靳東夜挑眉看他，安小苻象是認命似的輕歎一口氣：“靳東夜，起來吧。”
她的語氣輕緩，跟剛才劍拔弩張，像隻發怒的小獸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靳東夜眼神疑惑，卻被她強製性地拉起來，他一怔，極少被人觸碰的手此時和她的交纏在一起，親昵的感覺從手心傳來。
讓他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