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怒火攻心,丹田處的真元逆衝經脈,口吐鮮血,疼痛不止。
他顧不上許多,跌跌撞撞的爬到床前,將甄柔抱在懷中。
這樣軟,這樣瘦,這樣美,他的甄柔,這世間竟有人忍心殺了他的甄柔?
這是他心愛的女子,他的命。
可是還沒有得到就已經失去,而且竟是用這種方式失去了她。
先是武大武二,再是劉全甄伯,現在又是甄柔,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敘陽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可是就算要得到什麼,這又幹甄柔什麼事?
她是一個多麼善良溫柔的女子,她救了他,照顧他起居,甚至她還傾慕於他,如此一個柔弱女子又能礙著什麼事情?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陸七愣愣的抱著甄柔,他眼神空洞,表情呆滯。
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隻是一直雙手抱著甄柔,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抱著她,搖搖晃晃好像在催她入眠。
太陽升得很快,屋內被照的透亮,甄柔毫無血色的臉在陽光下更加蒼白。
陸七像一個雕塑一般抱著甄柔,他能夠漸漸地感受到懷裏的人兒變得僵硬冰冷,可是他仍然舍不得放下。
就這樣過了良久良久。
他終於放下了甄柔,將她放平,給她蓋上了被子。
遮住了腹中的那朵血玫瑰,甄柔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恬靜安詳。
會不會這都是假的?
陸七站在窗前愣愣的看著甄柔開始懷疑這個世界。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沒有伏筆,無法預料,直到現在他仍無法相信。
他沒有告訴甄柔,他的心裏暗暗決定就在最近便要向甄父提親,陸七在江北都舍命救了甄伯,甄伯感激救命之恩很有可能會答應他。
如果娶了甄柔,他這一輩子定不會負她,這個他珍視的瑰寶,任憑什麼也不換,他早已在心中暗下了這樣的決心。
誰曾想,如命的珍寶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在他眼前閉上了眼睛。
如果那時他沒有再次關五感調息經脈,或許他能在關鍵的時刻救了甄柔,為什麼那時候他要關掉五感?為什麼還要相信那個被惡魔附身的敘陽?
一滴淚。
這是陸七今晚流的第一滴淚。
陸七沒有再看甄柔一眼,他毅然的轉身,離開了西樓。
他要去找到敘陽,做一個了斷,他們之間必須要做的了斷。
陸七循著地上的血腳印,一路追蹤。
憑著血跡看,敘陽離開時沒有用真元飛行,而是一步步倉促而逃。
陸七一路狂奔,咬牙切齒的他現在隻想抓了敘陽碎屍萬段,給甄柔報仇。
他一路循著腳印和石柱上的血跡,出了西樓,穿過流園,竟是從東廂房後的側門出去了。
這一路,陸七心中生了一個疑慮。
血腳印輕浮紊亂,全然不似適才有如此渾厚的真元的人腳印,倒想是沒什麼武功底子的人。學武之人,基礎便是要馬步紮穩,下盤敦實,如此輕浮的步子實在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