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狼花的毒,你給趙柏頤下了毒,是不是?”
向布衣一聽此話,臉色頓變,他將茯苓的手放開了,審視著茯苓的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他毒發了!”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向布衣聲音冰冷,臉上出現了震怒之色。
“我想在想說的不是這個?”
“哼,王妃請回,那是我和趙柏頤之間的恩怨,與王妃無關!”
茯苓一聽此話,心中都是怒火,狼毒花,確實是他和趙柏頤之間的事,可是那白色的小花呢?向布衣該如何解釋?
“你說過的,那是解藥,白色的小花,為什麼不是,他現在食用之後,口吐鮮血,向布衣,他要死了!”
茯苓的聲音輕顫,肩頭瑟瑟發抖著。
向布衣歎息了一聲,然後無奈的搖著頭“茯苓,原來你是為了趙柏頤而來,是,那是毒藥!毒狼花和白色九菊都是毒藥,想不到,你竟然要救趙柏頤,他對你無情無義,如今身中兩種毒藥,豈不是更好。”
茯苓聽完此話,整個人呆住了,她連連的後退著。
“你利用我?”
“是,我利用了你,但是……我沒有讓你真的去用那白色小花,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也很難過,向布衣自問此生沒有讓我心動的女人,你……卻是第一個。”
向布衣緊緊的握著拳頭,甚至悲傷,按理說,聽到趙柏頤中毒,應該高興才是,但是想到茯苓的初衷,卻難以高興起來,他轉身向木屋內走去。
向布衣轉身的一瞬,臉上無限的傷感。
茯苓拚命的搖著頭,她怎麼會這麼天真,竟然如此的信任向布衣,她又親手殺了第二個甄橡楠。
“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柏頤必須死!”向布衣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為什麼……你救我性命,不惜滴血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騙茯苓的嗎……”
蔡茯苓聲音漸漸微弱,淚花點點,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了起來,倒了下去,她凝望著漫天的繁星,難道此世間,茯苓真的難以信任任何一個人嗎?這是不是她的活該報應。
向布衣感覺到了異常,急速的轉身,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茯苓,將她摟入懷中。
“救你,是向布衣的真心,但是你是頤王爺的王妃,我是他的囚犯,你是我唯一可以牽製趙柏頤的人。”
茯苓虛弱的看著向布衣,心已經傷的片片剝離“你可以直接下藥毒死他,何必要假借茯苓的手呢……”
“毒狼花是西域毒花,中原人不熟悉,是慢性奇毒,但是九菊卻產自中原,趙柏頤不是不通醫理,知道九菊是劇毒,我不敢輕舉妄動,卻也沒有耐心等到毒狼花慢慢毒死他,我要回契丹,向布衣無心利用茯苓,隻是被逼無奈,而且我要讓他最心愛的女人殺死他,讓他感受一下痛的滋味兒,這個男人太過孤傲,活該如此死法!”向布衣冷漠無情的看著小築的門,幽幽的說著。
“最心愛的女人?向布衣,你真是天真,趙柏頤最愛的女人是潘青兒,不是我,你這樣做,隻是害了茯苓!”
茯苓潸然淚下,已經泣不成聲。
向布衣的手放在了茯苓的麵頰上,擦拭著她的淚水,淒清的說。
“從他將你抱入小築那天,我就知道,這個女人絕非一般人物,能讓趙柏頤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帶入小築的女人,身份一定特殊,之後他幾次三番阻止我們在一起時,那種失態也是布衣前所未見,據我對他的了解,怎麼會判斷失誤。”
“所以你根據這個,決定利用我?向布衣,你把茯苓當成了什麼?茯苓竟然瞎眼看錯了人,為了見你,連尊嚴都不要了,可是你呢?”茯苓聲音哽咽,身體抖的更加的厲害了。
向布衣麵部扭曲的抖了一下“除了利用你對付趙柏頤,其他的,向布衣絕對是真情真意,包括要帶你離開王府。”
“你……”
茯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大顆的淚水滑落了下來“為什麼要假借茯苓的手,你讓茯苓死不瞑目!”
“我隻是希望脫離這裏,離開他的勢力範圍而已,一切都是他逼的,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
“你好卑鄙,向布衣,算茯苓有眼無珠!”
她突然掙脫了向布衣,向院子裏衝去,一直奔向了桃林。
向布衣十分震驚,閃身去追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茯苓的身影,夜色的桃林一片淒色。
靈子也急了,小姐是怎麼了,不會是想不開了吧,這個向布衣原來比王爺還要陰毒,竟然利用小姐毒死王爺,若是王爺死了,小姐怎能脫了幹係。
向布衣看到茯苓如此的悲傷,竟然沒有原本預期的那樣興奮,他此時記掛的隻是茯苓的安慰,而不是趙柏頤的生死。
他真的後悔利用了她,可是一切都晚了。
當他們追到竹林的時候,頓時愣住了,茯苓已經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身影蜷縮在藥圃之中,瑟瑟的發抖著,麵頰和脖子泛著紅色,嘴角流除了血跡。
向布衣大驚失色,他撲了上去,將茯苓抱入了懷中,驚愕的抓住了茯苓的手腕,摸了脈搏,頓時麵色鐵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茯苓不想愧疚的活著,被信任的人欺騙,生不如死……向布衣,你成功了,隻要……。趙柏頤死了,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鑰匙……王爺死了,沒有人管束,寶儀自然敢放了你……你離開中原,回契丹去吧……權當沒有見過茯苓……”
“茯苓,你怎知向布衣不是真心……”向布衣一把將茯苓抱了起來,飛速的穿過了桃林,向木屋奔去。
茯苓的手無力的抓著向布衣的衣襟,心中無限的感歎,假如她不是茯苓,不是冷舒,不是趙柏頤的王妃,她真的願意接受向布衣,隨他到處漂泊,不再為俗世煩擾,可惜……她背負了太多,太多。
也許她的傷心,僅僅是為了向布衣的欺騙,她曾經真的想將心給了他,至少在心裏,有一片純淨的空間收留她的愛意。
“我死了,將我埋在桃林裏……”
“你不會死的!”向布衣沙啞的低吼著,他不會讓她死的,他是神醫,更不允許茯苓死在他的懷中。
踢開木屋的門,他將茯苓放在了床榻上,一時慌了手腳,第一次,他麵對所有的草藥,開始茫然無措,竟然眼前發花,頭腦中空白一片。
“毒狼花,九菊!”向布衣撕扯著頭發,大吼了一聲,不要緊張,慢慢來,權當茯苓是一個普通中毒的病人,他要做的是配藥,救人。
向布衣鎮定了心情,在草藥中搜尋,終於將他要找的藥配齊了,開始研磨藥粉,他吩咐靈子將一種藥塊煮沸,然後混在了一起。
向布衣的雙手發抖,大汗淋漓,絕望和痛苦交替的折磨著他,他一直一言不發,將做好的藥丸,拿到了茯苓的麵前。
“吃了它,快點!”
茯苓拿過了藥丸,感激的看著向布衣,原來他不是那麼無情,還不能親眼看著茯苓死去“為何不讓茯苓死了?”
“我向布衣不是禽獸,何況,我說過……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
茯苓將藥丸放在了嘴邊,目光緊盯著向布衣,看到了他臉上焦慮的真情,不覺歎息了起來,輕聲的呼喚著靈子。
靈子走了過來,看著茯苓,已經哭成了淚人“小姐……”
“靈子,我們情同姐妹,隻恨緣分太淺了,小姐不能再陪著你了……”
“小姐,你吃了藥,就不能死了,還會和靈子在一切的。”靈子嗚嗚的哭出了聲。
茯苓拉過了靈子的手,將藥丸放在了她的手中“拿給趙柏頤……快去!不要告訴他實情……”
向布衣愣住了,靈子也愣了,茯苓厲聲的命令著“還不去,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靈子嚇得抖了一下,看著手裏的藥丸,終於明白了,她哭泣著轉身跑了出去,消失在小築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