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這世投胎的女兒身實在是太美了,自己對著模糊的銅鏡還經常看呆,美得有點像二次元出來的漫畫人物,在民風彪悍的西北邊塞生活的這幾年,出門必須戴麵紗,不然會引起一眾光棍的圍追堵截。磨練的隨身小廝月桐可以像魔術師一樣熟練地使用麵紗了,而禦用侍衛紫言和博裕也練就了一身對付色狼的高強本領。看到那麼俊美的謝文茵也看自己看到失神,顧盼心裏很是得意,行個萬福,婉婉道:“謝哥哥好,這下算是正式見過了。”

謝文茵隻覺頭腦醉醉的,臉如火燒,僵硬還禮。他的兩個隨從見自己公子罕見的扭捏失態,感慨萬千:自家聰慧機敏的公子爺這次隻怕是栽了,隻願這小嬌娘也能同有心意。

這時堂內走進一位眉須全白的老道士,與謝文茵等人互相見禮,看見顧盼時也是愣了一會兒,方才問道:“顧小姐,那位高士已離開鄙觀雲遊去了,臨行前留下一張字條,說是如果有個如您年齡模樣的小姐來,就交給您。”

顧盼接過字條打開看,入目幾個字如遊龍驚鳳,雖是用的顧盼不太擅長的草體,十分瀟灑寫意,但也是看的明明白白,因為內容實在是太直白好懂了:兀自裝傻充愣,多問身邊男人。

聽到謝文茵嬉笑出聲,顧盼惱羞成怒,“笑什麼!”

謝文茵哈哈笑出聲來:“顧妹妹,還用我翻譯嗎?”看到顧盼雙頰飛起紅霞,盡力忍住不笑,仔細看向紙條,也認真起來,問老道:“請問那位高士尊姓大名?”

道士說:“老道也是初逢高士,欽佩不已,懇求他留宿幾日,相談甚歡,卻也未曾過問他的名諱,他隻自稱靜淞居士。”

告別老道士後,還未出竹林,顧盼就忍不住問:“謝哥哥,你認識這個靜淞居士吧?”

謝文茵沉吟道:“照妹妹所描述,如此這般人物,謝某隻識得一人,那就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景王爺。他的親筆文作謝某曾拜讀過,筆風跟顧妹妹手中字條很像。”

“哦,怪不得!”顧盼興奮道:“聽說景王爺雖是皇室,卻不拘小節,經常雲遊四方,我碰到他還真是運氣啊。”

“對,顧妹妹真是好運氣。景王爺精通陰陽八卦,窺得天理大道,多少名人雅士、達官貴人求見於他,他都拒而不見,沒想到竟然主動為妹妹解惑,看來顧妹妹真是福緣深厚的人啊。”

回想起那個中年修士,可真是個令人過目不忘的風流人物,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景王爺。顧盼不禁對要到來的京城生活期盼起來,不愧是天子腳下,人才輩出啊。

“那個……”顧盼偷偷瞅了一下謝文茵,止住了。

謝文茵見顧盼淘氣可愛的表情,不知又有什麼鬼主意,笑問道:“顧妹妹想問什麼?”

“那個蓁蓁郡主是皇上的獨女,為什麼不是公主啊?”顧盼忍不住好奇問道。

謝文茵輕笑一下:“這是皇室一個公開的秘密了。自古男女失衡,婚配之爭時有發生,有時甚至嚴重到流血人亡的程度。我朝開國聖祖先帝以身作則,終生隻娶得一後,帝後琴瑟和諧,傳為佳話。後來的諸位君王不敢違背祖訓,皆是一帝一後,除非皇後亡故才可再娶。但是逐漸也有暗中在宮外生兒育女的風流軼事,也不影響大統,大家也都不予較真就是了。蓁蓁郡主便是皇上在宮外與太後娘家的童氏表妹所生,皇上、太後寵愛非常,破例授予誥命封號,“郡主”已是極限了。蓁蓁郡主還有一個胞弟,因顧及皇後及太子顏麵未予敕封,隻予官身,是當朝的吏部郎中。”

“嗬嗬,”顧盼開心笑起來,“你可真是個活字典啊,我問了一句,你回答了一篇作文。”

“對啊,承蒙顧妹妹看得起,在下巴不得顯擺一下平生所知所學啊。”謝文茵也笑起來,如春曉之花,隻把顧盼看得春心蕩漾。

“那個漂亮的蓁蓁郡主追的謝大公子很緊啊,你還不順勢就範?”顧盼打趣道。

謝文茵哈哈大笑兩聲,“沒辦法,我不喜歡在外麵洗澡的女人啊。”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謝文茵的兩名隨從遠遠跟在他們後麵,聽到自家公子竟然還可以如此爽朗大笑驚詫不已,看兩人才半天的時間就熟稔到談笑風生、互相打趣的程度,很是欣慰,暗搓搓計劃偷偷告知老太師,如此美人還是趁著嫩先下手為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