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勝將小李村現在的情況向陳宇星做了簡單的介紹。
原來,陵東區動遷辦在區政府某重要領導的催促下,本來準備今天還要去小李村做動遷宣傳,然後,對小李村拒絕搬遷的村民住宅進行強拆,動遷辦張主任在聯係楊生的拆遷公司的時候,卻從公司文員的口中意外地聽到了昨晚發生的這起離奇案件。
聞聽這個消息,區動遷辦的張主任腿都嚇軟了,這也太暴力了吧!動遷工作他做了幾年,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更沒有經曆過這種暴力的抵製行為,這種暗中下手的行為,比以自己的生命要挾政府更具有威懾力。他們可以視人民的生命安危於不顧,但對自己的生命卻看得很重。
這小李村不簡單,居然藏龍臥虎,張主任看不出來村子裏那位人物像這個‘爺’,現在他們的囂張和無理的舉動惹得這位‘爺’生氣了,他首先拿楊生一夥流氓開刀,為他們樹立了一個現實版的榜樣,這就是一種赤果果的警告,讓他們收斂一些,如果他們再步步緊逼,說不定下一個被打斷四肢的就是他們了。
如果他們是奉公守法的國家幹部,合理合法的行使法律賦予的權力,公正合法地執行公務,他們可以不畏強權,不向黑惡勢力低頭,即使受到惡意的報複和傷害也是因公受傷,國家權力機關自然會為其伸張正義,嚴懲行凶者。
可是以上的三點他們都不是呀,如果他們因此而受到報複和人身傷害,國家權力機關雖然會為他們伸張正義,但是也必然會徹底調查事情的起因,他們被牽扯進腐敗和受賄案子中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五十,如果他們暗中交易的事情被揭露出來,那時候別說立功受表彰了,不被關進監獄就是萬幸了。
張主任不敢怠慢,連忙將這一意外事件通報給了他的幕後老板,這位陵東區田姓副區長聞言也是大驚失色,立即通過公安係統的手下了解了這件事情發生的始末。雖然公安機關還沒有調查出來行凶者的動機,但是田副區長和張主任一樣,立刻就分析出了這個案子和小李村強拆事件有關。
他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離開辦公室,司機也不帶,慌慌張張地自己開車走了。他的目的地是這塊地皮的開發商丘老板的家。
丘老板一夜風流睡的很晚,剛剛從床上爬下來,他看著田副區長還回來的五根金條和銀行卡,聽到昨天還耀武揚威的楊生的慘狀,也是嚇的臉色發白。
他的手底下也養了幾個亡命之徒,可是在人數上卻遠遠沒有楊生這夥地痞多,而行凶的對方能夠出動同樣多的人數,並且個個心狠手辣,可見其勢力的龐大。以他的勢力和他所仰仗的這夥人是拍馬也趕不上對方的。
讓他用這些流氓、地痞嚇唬嚇唬善良的老百姓,他還富富有餘,凶狠暴戾。但是和這些組織嚴密的未知團夥作對,他還沒有這份底氣。
丘老板怕了,怕了這些不要命、敢玩陰著的家夥。他向這位田副區長表示,這塊地的開發計劃暫停,如果有可能,他放棄或者以原價轉讓這塊土地。對於小李村已經搬遷的村民,補償照舊,沒有搬遷的就不要再動員了。丘老板忍痛大出血,畢竟生命比金錢貴重的多。
田副區長也知道厲害,這件事是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個砍,過不去就會粉身碎骨。回到辦公室他立即就給動遷辦張主任打電話,讓他停止一切動遷活動,並安撫村民。可是張主任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這讓田副區長慌了神,他在這件事上做了虧心事,稍有風吹草動,他都緊張萬分,張主任在這個時候電話關機,讓他心中產生了大事不妙的感覺。他再給動遷辦的其他人員打電話,這才得知張主任被市公安局帶走了,說是協助調查,田區長的預感似乎變成了現實。
田副區長已經嚇的三魂去了二魂。身子如泥一樣癱在了椅子裏,他有一種衝動,立即跑路,跑到國外去。可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如果已經查到了他的身上,現在去購買機票已經成為了不可能。他現在隻能祈禱,求老天爺看在他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在米國讀研的兒子的份上,保佑他能渡過這一關,從今以後再不做以權謀私、貪汙受賄的違法之事了。
陳宇星聽了劉長勝的介紹這才略感欣慰,沒有這種高壓,村民們會以更平和的心態,和開發商協商補償事宜。陳宇星又詢問張雨綺的情況,劉所長稱不清楚,傳訊她協助調查,應該是市局專案組做的。
接下來,陳宇星和救治這些傷者的醫生進行了交流,骨科醫院地處河東區,醫院領導和醫生都對陳宇星副區長來醫院視察調研很重視,甚至不乏巴結的成份。經過醫生的介紹,陳宇星對這些傷者的情況了解的更加深刻,他暗暗為這些機械戰士叫好,果然是隻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下手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