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星放下電話,從抽屜中拿出一盒中華香煙,打開,拿出一支點上,他剛抽了兩口,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房門推開,鬱聰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陳宇星微微一愣,然後立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區長,你回來了。”
“進來吧。我是昨天回來的,怎麼樣,最近還好吧?”
“很好,謝區長?”
鬱聰一進屋,立刻去查看陳宇星的茶杯,見裏麵的茶水已經喝掉了一半,就去熱水機旁,用電熱水壺接了半壺桶裝礦泉水,插上電。
“區長,熱水器中的熱水最高溫度隻有八十多度,衝茶還是應該用電水壺的開水。”
陳宇星看著鬱聰忙活,會心的笑了,他對這個與之接觸不到一個月的秘書有了一種認同感。他以前還在猶豫調入市裏後,是否將鬱聰帶過去,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學曆夠,文章寫的也很好,辦事麻利,更主要的是他懂得事理,做事很有頭腦,細心周到,並且將陳宇星的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讓陳宇星省了很多心。現在有了這種認同感,陳宇星也就不再猶豫了。
“小鬱你坐會,最近區裏有什麼最要事情嗎?”
陳宇星離開區裏的時間太長了,這段時間區政府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他是兩眼一抹黑。
“區政府的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你分管的工作,劉區長都接了過去,在你去京城的第二天,機床公司的新任總經理來過一次,說是要拜訪你。”
電熱水壺的水開了,鬱聰將杯子中的茶水和茶葉倒掉,為陳宇星重新沏了一杯茶。並將茶杯底下的水跡擦幹,輕輕地放到陳宇星的右手邊。他站在辦公桌的側方繼續說道。
“剛才區政府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辦公室通知我代表你參加。昨天晚上我市發生了一起大案,一共有三十二人,被一夥同樣裝束的人打斷了四肢和脊椎,現在在市骨科醫院進行急救,這些傷者主要集中在陵東區和我們河東區,受害者我們區共有九人。劉福星區長在通報這件事時很嚴肅,說是一起涉及黑澀會的嚴重刑事案件。好像有一個受傷最重的人是省民委副主任的兒子。”
“聽什麼名子?”
陳宇星對劉福星對事件的定性不以為然,這些人做慣了領導,總喜歡想當然,根據自己的好惡來表述事情。陳宇星對此沒有興趣。但是他對這個民委副主任的兒子是誰卻有點興趣,怎麼這種欺男霸女、禍害百姓的事總是離不開高級幹部的子弟呢?
“好像叫場生。”
陳宇星“嘿”的一聲笑出了聲,這個無賴背景太薄,隻能欺負一些郊區的農民。
“你通知一下刑警隊的苗壯隊長,讓他下午過來一趟,和我一起去骨科醫院,看一下被打傷的人員。”
“好的,我這就通知。區長,沒有別的事,我就出去了。”
陳宇星點點頭,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鬱聰剛走到門前,又被陳宇星叫住了。
“小鬱問你個事,最近我可能會調到市裏工作,你是想繼續在區裏工作,還是跟我到市裏去?”
鬱聰的腦袋“嗡”地一聲,讓他有了瞬間的失意。陳區長這是要走了!
他從辦公室的一個平日幹些雜事的普通科員,被選到陳宇星的辦公室,雖然沒有明確的秘書任命,但卻是實質上幹著秘書的工作,由此他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和刻意奉承,就像苗壯,作為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如果鬱聰沒有區長秘書這一光環,他怎麼可能下交他這麼一個普通科員。這一個多月來,這一光環帶給了他許多榮耀,讓鬱聰對這個秘書的身份格外地重視。他把陳區長的工作和需要放到了第一位,甚至超過了他的父母。
陳區長被調走,他又將回到過去歲月,庸庸碌碌。這個念頭在心中瞬間升起,讓他心如刀攪。
可是立即,他的心中又升起一種驚喜,將攪痛驅逐了出去。陳區長調入市裏工作,要將他一起帶過去。
鬱聰雖然在政府工作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對涉及公務員調動的人事關係還是有所了解的,要想讓一個秘書跟隨領導調動,這個領導的職務必須夠級別,而且話語權要夠大。這和調動一個工人編製的司機不一樣,手續要繁雜得多。
鬱聰的腦子被一種幸福所充斥,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區長,我行嗎?”
陳宇星看出了鬱聰片刻之間的情緒變化,對鬱聰的這種表現很滿意。
“嗯。要努力工作。”
陳宇星鼻子裏嗯了一聲,對鬱聰露出了欣賞的笑容。
鬱聰的臉上笑開了花,他湊到陳宇星辦公桌前,小聲地道。
“區長,能透露一點嗎?”
“去,回去工作。”
鬱聰悻悻地向門外走去,他剛握住門把手,就聽到了陳區長仿佛自言自語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