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揚名(三)(2 / 2)

花公公將手中拂塵一甩,陷入沉思,一時沒有言語。

金世德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蘭初雪。

蘭初雪恍若未見,低頭看腳下的青磚地麵。她隻提了選擇,紗衣與前塵舊事,孰輕孰重,花公公自會去判斷。

須臾,花公公忽地一笑,站起身來,“座屏咱家要帶回去給王妃瞧瞧,金二老爺,蘭姑娘,告辭。”

他揚聲叫了小火者進來,看小火者抱起座屏,揚了拂塵自去。

金世德與蘭初雪送到院門處,直見挑著錦字燈籠的馬車消失不見,金世德才回頭看了蘭初雪一眼,“花公公是錦王妃跟前最受寵的內侍,你若依他的意思繡座屏,憑他之力,你的座屏定然能被錦王妃選中,進獻到太後跟前。”頓了一頓,他淡聲道,“知恩圖報,多得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原是以為她為報恩,蘭初雪笑了笑,“金會首,以您之見,若是紗衣與座屏都到了太後跟前,哪一樣會讓太後側目?”

金世德無需多想,就有了答案。

座屏隻在選料上與眾不同,很特別,但隻是特別,未必就能讓太後另眼相看,紗衣則不同,銀條紗就是有缺陷,在京城貴女中也十分時興,若能成功以刺繡遮掩住銀條紗的缺陷,便是太後不喜歡,也能惹得一眾貴女追捧。

再看蘭初雪,金世德神色就有些不一樣,“倒是在下短視了。”

聽金世德如此坦誠,沒有避諱他不曾想到這一點,蘭初雪對他略有改觀,說話客氣起來,“是我班門弄斧,金會首莫怪我張狂。”她向金世德福了福,“今日之事,多謝金會首成全。”金世德完全可以不必將座屏拿到花公公跟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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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聽雪閣,蘭初雪換了衣服,簡單梳洗過,從繡房裏挑了兩幅繡稿,帶著嫣紅去賞春院。

周氏看見她,又是讓婢女搬錦杌,又是讓婢女上酸梅湯,好一通忙活。

蘭初雪坐下後,將花公公的事情仔細說與周氏聽。

周氏聽罷,拉著她的手,“凡事自有天意,隻要你盡了心就好。你繡藝好,畫技好,到了哪裏都能讓人看重,別為今日的事情傷神。再說,聽你的意思,那花公公隻是猶豫,未必就是不成。”

“我省得。”蘭初雪示意嫣紅將兩幅繡稿拿過來,揭開給周氏看,“這是我閑時作的兩幅繡稿,大伯母看看,能不能用在繡莊上。”

掃了眼繡稿,周氏抬眼看向蘭初雪,歎了口氣,“難為你想著繡莊。”

“大伯母忘了,我也姓蘭。”放在半月前,蘭初雪決不會管蘭家繡莊的生死,左右與她無關,但現在事情起了變化,她搬回了老宅,吃喝花用全是出自繡莊,她若再不出一點力,已經說不過去,“爹爹在世時,為繡莊傾盡心血,我雖人微力薄,但也想盡一點力。”

周氏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命冷媽媽仔細將繡稿收起來。

蘭初雪從袖袋中將通兌莊的彙票遞了過去,“大伯父方才給的,沒派上用處。”

周氏推了回去,“花公公那裏還沒定論,等過幾日又再說。”

蘭初雪想想,又將彙票收起來。

兩人正閑話,忽聽有人道:“四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話音才落,蘭四已經怒氣衝衝地挑了簾子進來,冷媽媽避讓不及,被蘭四撞了一個趔趄,幸虧邊上小丫頭扶的及時,才沒跌倒在地。

周氏見狀,沉了臉道:“橫衝直撞的,怎麼這麼沒規矩?”

蘭四眼圈一紅,撲到周氏腿邊,“娘,您要給我和大姐姐做主!”不知是氣怒還是傷心,說到最後已經帶著哭腔。

蘭初雪聽蘭四話裏提到她,略覺驚訝。

周氏見女兒哭,心早就軟了,臉色和緩下來,“你好生說話,誰又招惹你了?”

蘭四用錦帕擦了眼角,這才道:“二姐姐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害人法子,紮了我和大姐姐的人偶,每日用針戳紮……我聽明月她們幾個說,這個法子最是毒辣,輕則能讓人大病一場,重則能害人致死……”

蘭初雪有些明白,大約與楊媽媽有關。

用巫蠱之法害人,太過陰狠,傷及子孫,是富貴人家最為忌諱的事情,周氏聞言神色大變,卻沒有亂了分寸,“她若真想害人,肯定會背了人行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