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邕知道張遼非是等閑之人,聽他言語篤定,登時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拉住張,驚喜的道:“張兄,果真能保吾父?”
張遼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看向黃明:“敢問黃縣令,可知城外是哪位將軍的旗號?”
黃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多想,道:“要見劉家主的將軍名許褚。”
許褚?原來是這家夥……
張遼臉上露出微笑,轉頭看向劉邕,篤定的道:“劉兄放心,定可保家主無虞!”
如果要去見的是許褚,還保不住劉喬,那他一頭撞死得了。
這時,劉喬也回身怒視劉邕:“為父出城,家中皆依仗於汝,汝隨我出城作甚!”
劉邕握了握拳頭,朝張遼一拜:“家父便托於張兄了!”
張遼扶起他,又看向劉蘭芝:“蘭芝大家,且安心在家,不須擔憂。”
“張公子,”劉蘭芝咬著嘴唇,怔怔的看著張遼,明眸中神情複雜,須臾才道了一句:“若阿翁見害,妾唯有一死。”
張遼看著她明眸中堅定決絕的神色,不由想起了孔雀東南飛裏那個舉身赴清池的女子,果然是一言不合就玩命的主……不過他心裏真的很佩服劉蘭芝,是個奇女子。
“放心,我尚有大恩未報,絕對讓蘭芝大家長命百歲。”張遼嗬嗬一笑,轉身道:“黃縣令,劉家主,請!”
……
城內大街上,黃明在前,張遼和劉喬在後,一行人直奔城門。
越靠近城門,劉喬就越止不住身軀顫抖,額頭汗水津津,渾身緊繃,險些都不會走路了,看得跟著他身旁的張遼心中好笑,也生出佩服之意。
這劉家主顯然心中怕的緊,卻還能站出來,可比大多數人要強多了。
眼看城門在望,前麵的黃縣令也非常緊張,事實上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去見一個將軍,而且知道凶多吉少,恐怕都不會輕鬆,膽的早就崩潰了。
到了城門下的門洞裏,黃縣令額頭也冒出冷汗,他回過身來,顫聲道:“劉兄,我一會隻會命人將城門開一道縫,汝與這位兄弟迅速出城,吾還要守城,不會……相隨出城!劉兄,保重了!吾自會看護劉兄家!”
“好……”劉喬盯著城門,此時隻能吐出一個字,多一個字怕是都會崩潰。
黃縣令看了看門洞裏六個守兵,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開城門,切記,隻能容一人通過……他二人一出去,便立即關閉城門!”
“是!”門樓裏的幾個守兵其實也非常緊張。
兩個守兵取下門栓,兩個守兵左右各拉一門。
咯吱!
門剛開了一道縫,張遼和劉喬就被後麵兩個守兵推著擠了出去。
轟隆!
張遼和劉喬剛出來,後麵城門就轟然關閉,快的讓張遼都有些震驚。
城門內外,氣氛截然不同,城門內是一片緊張,城門外卻是一片肅殺。
劉喬撞撞跌跌被張遼拉著走出門洞,迎麵就看到黑壓壓一片騎兵,無數的目光聚集在這裏,看著他們二人。
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張……張……”
劉喬緊緊的拉住張遼的手臂,幾乎要走不動了。
張遼卻是目光炯炯,盯著十餘丈外那麵“許”字旌旗,還有馬上高大的許褚!
他扶著劉喬,大步走向前。
與此同時,馬上的許褚也一眼看到了從城門樓下大步走出來的張遼!
他瞬間瞪大了雙眼,身子一歪,幾乎是從馬上翻滾下來,一時間仿佛腿腳都有些發軟,磕磕絆絆,連撲帶爬的向張遼衝了過來。
“張公子,完了……”本就害怕的劉喬看到衝過來的凶悍將領,嚇得麵色慘變。
他話沒完,許褚已經衝到了張遼身前。
“嗚哇!”
這一個平時裏凶悍無比的魁梧大漢直接跪趴在了張遼身前,緊緊的抱住張遼的腿腳,從喉嚨裏隻發出嗚嗚的哭聲,卻連一句像樣的話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