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雒陽暗流(1 / 2)

就在張遼與袁術在豫州、揚州展開全麵大戰之時,雒陽暗流洶湧,一些張遼料到的和難以料到的事情在發生著。

清晨,後宮之中,劉協去看望董貴人,卻發現董貴人在哭泣。

劉協見狀,心中一慌,忙上前問道:“愛妃,因何哭泣?莫傷了胎氣。”

董貴人掩麵哀聲泣道:“賤妾父親為凶人重傷,賤妾心痛,卻不便看望,是以心中難受,不想驚了陛下,賤妾有罪。”

劉協立時道:“朕本要去看望國舅,如今正好,愛妃便隨朕一道前往。”

董貴人麵露喜色,忙施禮道:“多謝陛下。”

劉協忙扶住她:“愛妃有孕在身,無須多禮,朕這邊讓人備車駕。”

半個時辰後,左將軍府大開中門,此時董府已經得知子、董貴人要來看望左將軍董承,董府之內一片歡喜地,禦駕親臨,護衛、侍女無不與有榮焉。

不多時,劉協與董貴人進來,禮節過後,劉協與董貴人便到後堂看臥在榻上的董承,須臾,董貴人退開,又屏退下人,堂中隻留劉協和董承君臣密議。

“陛下,”下人一退走,董承便伏拜在榻,聲音哽咽:“陛下,臣有罪。”

劉協一愣,忙去扶董承:“國舅何出此言?又何罪之有?”

董承抬起頭來,已是涕泗橫流:“陛下今已加冠禮,本當君臨下,乾綱獨斷,掌禦四海,而今朝堂卻落於權臣之手,臣每思之,夙夜難寐,痛心不已,然無能為力,不能為陛下分憂,是以有罪。”

言罷,淚落如雨。

劉協聞言,身軀一顫,神情有了幾分慌張,下意識的看了左右,顫聲道:“國舅,何出此言……朕並無……並無……”

董承聲音悲切,打斷了劉協的話:“陛下,朝廷落於權臣之手,自董卓、李傕、郭汜,至張遼,下誰人不知,隻是委屈了陛下。”

劉協麵色連變,強笑道:“大將軍非董卓、李傕可比,他是忠貞之臣。”

董承歎道:“董卓入京之初,重用黨人,誰不言其中興之臣?然結果如何?”

劉協默然。

董承又道:“陛下,董卓、李傕、郭汜與張遼同,皆來自邊鄙之地,不服教化,不知綱常,張遼自挾朝廷以來,言辭之間對陛下並無敬畏之意,不知陛下可曾察覺?臣記得陛下剛到河東時,張遼無視朝廷,帶陛下奔走縣鄉,可曾將陛下當作至尊?”

“這……”劉協遲疑道:“大將軍待人如此,並非……”

事實上張遼對劉協除了在朝堂上禮節到位外,平時言語和行為上更多的是把他當作兄弟或朋友來看待,不像其他朝臣那樣經常擺出一些謙卑和惶恐,這一點劉協在河東時就體會到了,那時候他感覺張遼更像一個兄長,教給他很多東西。

當時劉協在董卓和李傕手下受盡了驚嚇和恐懼,麵對張遼如此姿態,很是激動和安穩,但遷都到雒陽後,隨著朝廷逐步恢複,朝臣越來越多,劉協有時候便在自問這種情況對不對,因為很多時候,劉協感覺自己就像張遼的弟,各方麵都不如,麵對張遼的建議或詢問,他會考慮很多,顧慮很多,而且麵對朝堂上那麼多朝臣跟隨張遼,他心中越來越多的出現擔憂。

“陛下。”董承看到劉協神情遲疑,眼珠一轉,趁機道:“張遼實比董卓與李傕更陰險,更可怕。”

劉協麵色一變:“國舅,這……”

董承看著劉協,道:“董卓、李傕凶殘跋扈,固然霸道,卻是獨夫,不得朝臣支持,一旦心懷異誌,滿朝忠貞之士皆會反對,然張遼不同,他掌控兵權,又禮賢下士,結黨營私,得眾多朝臣擁護,讓臣想到了一個人。”

劉協麵色有些不好看:“不知國舅想到了何人?”

董承吐出兩個字:“王莽。”

劉協身子一顫,董承毫不停息的道:“王莽禮賢下士,張遼亦如此,王莽推翻祖製,推行新政,張遼亦如此,王莽乃外戚,張遼亦與伏家結黨,若他有朝一日害陛下,而後與伏家聯結,扶立幼主,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