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董承駭的聲音都變了,雙手慌忙向下麵捂去。
就在這時,抵擋護衛的兩個遊俠大喊:“風緊,扯呼!”
那遊俠眼睛一眯,匕首一下子刺在了董承的大腿上,大罵一聲“刺偏了!”,與另外兩個遊俠轉身就跑,轉眼就消失在裏坊之中。
董承的那些護衛這才衝上來,急忙要扶董承,董承右臂受了重擊,雙腿折斷,大腿上更刺了一根匕首,痛的渾身抽搐,他心中又驚又怒,看到三個刺客逃走,耳邊還回蕩著那個夏雨荷,哪還不知道中了算計,氣得一口血噴出,一下子昏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的極是突然,道旁其他行人慌忙躲避,不過都聽到了那句強搶民女,還有夏雨荷的名字,不由暗中向董承投去鄙夷的眼神。
隨後不久執金吾、雒陽北部尉和司隸先後趕來,到處找尋,刺客卻早已消失不見,永和裏和步廣裏居住的都是官員和貴族,哪能輕易搜尋。
……
步廣裏有一處不大的宅院,偏屋裏,立延赫然就在其中,正恭敬的向一個背影道:“孩兒已按照父親所教,向董承獻計,料張遼不日便會身處風口浪尖,待他離京後,董承便會趁機行事,擾亂雒陽。”
“嗯。”那背影應了一聲。
立延有些興奮的道:“父親神機妙算,張遼早晚必與子反目,到時主公的機會便來了。”
那背影搖搖頭:“便是我等不出計,張遼也會與子反目,我等不過是讓一切提前發生,讓他們在需要的時機反目罷了,若再拖下去,主公的機會便不多了。”
立延點點頭,忍不住又問道:“若張遼與子反目,我等該如何行事?”
那背影沉默片刻,道:“張文遠非比常人,行事常人難料,我等計謀雖出,但成與不成,還看意。”
立延愕然道:“父親也信意乎?”
那背影歎道:“張遼梟雄也,手下能人無數,與他爭鬥,隻能半賴人謀,半看意。”
立延聞言有幾分沮喪:“張遼真不可謀乎?”
那背影嘿然道:“倒也未必,他為權臣,與子決裂,乃所注定,這一點張遼豈能不知,未必不會算計子,到時我等正好順勢而為,若他弑君,正好行討逆之舉,若他不敢冒大不韙,更是良機,隻是張遼兵權太重,若不能在雒陽擁有兵權或策反他手下大將,終是難為。”
立延有專對之才,先前在董承和劉虞麵前所都是父親教的,他本身的計謀差了許多,此時隻能回味著父親的言語,琢磨其中的意味。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隨即一個聲音低聲道:“先生,董承方才在步廣裏外遇刺,雙腿折斷……”
裏麵父子二人身軀一震,那背影連聲詢問:“刺客有幾人?可知為何行刺?董承隨行護衛多少?刺客可曾逃走?”
外麵回道:“刺客三人,因仇行刺,董承護衛十二人,家丁八人,刺客皆已逃走。”
那背影的聲音多了幾分怪異:“董承未死?”
“正是。”
“退下罷。”
“唯。”
外麵靜了下來,屋裏立延神情還有些驚疑:“董承怎會在此時遇刺?”
那背影淡淡的道:“是張遼所為。”
立延驚道:“父親怎能肯定?”
那背影聲音依舊平淡:“刺客能從容逃走,若真是尋仇,董承此時已死。”
“竟是如此!”立延驚聲道:“想不到以張遼的身份,竟能做出如此之事,觀他這兩年所為,真是不可思議。”
那背影嗬嗬一笑:“張遼行事,本就隨心難料,常人豈能度之。”
立延哼道:“不如我等將此時宣揚出去……”
那背影搖搖頭:“張遼地位在上,名聲在外,便是出去,也無人會信,反倒自招麻煩,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此番董承行事受阻,先前所謀已若三分……”
立延愕然無語,他們謀劃了那麼多,張遼隨便出一手,他們的計謀就弱了三分?可是想想可不就是如此……他心中一時驚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