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目光凜然,徘徊堂中,十餘步後,突然又道:“今下大亂,劉氏微弱,海內鼎沸,漢室將亡,早有讖,代漢者,當塗高也!正合吾名字,吾家四世公輔,百姓所歸,欲應順民,以土承火,得應運之次,諸君以為如何?”
堂中眾人聽到袁術如此之言,雖早有預料,但此時無不身子顫抖,呼吸粗重,看著袁術淩厲的眼神,不由低下頭,心中惶惶,大汗津津。
袁術要自立,這可是驚動地的大事,若成了,袁氏為子,他們都是從龍之臣,但若是一個不好敗了,他們這些跟隨袁術的部屬全要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主簿閻象深吸一口氣,當即起身反對道:“明公不可!昔周自後稷至於文王,積德累功,三分下有其二,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未若殷紂之暴也。”
閻象這話的婉轉,直言之就是袁術名望不足以稱帝,大漢也未至滅亡之時,此時稱帝絕對不行。
袁術目光盯著閻象,眼裏閃過厲色,沒有話。
閻象長揖於地,身子顫抖。
……
建安元年大年三十,寒地凍,整個雒陽城卻是一片熱鬧。
因為雒陽的百姓很多都是從河東、關中和並州遷來的,所以將張遼推行的過年風俗也帶了過來,貼春聯,吃餃子,熬年夜,還有年後的舞獅,花燈,廟會等早已開始準備,加之科舉春闈在即,雒陽城中集聚了很多儒生,年末走家串門,也添了熱鬧與生機。
驃騎將軍府位於皇城之畔,門前人來人往,卻被糜竺一律擋駕。
府內笑聲一片,張遼在堂前與幾個孩子一起貼春聯,做爆竹,唐婉、蔡琰、糜貞等妻妾婢女則陪著張母在後包餃子。
看著兩個兒子在貂蟬和荷的照料下跑來跑去,女兒蹣跚過來喊阿父抱,張遼很是開懷。
自迎奉子後,他這兩年沒有再東征西討,一直在休養生息,不是他不想一統下,而是一連三年旱災蝗災,在這種情況下開戰隻會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中原的情況不好,關中、並州、雒陽更是重災區,張遼的精力全部放在了休養生息上,屯田,備災,賑災,至少要讓自己屬下的百姓不要餓死,但這個目標並不容易,即便他不斷儲糧救災,仍是勉勉強強,不過比之豫州、兗州等中原之地仍是要好多了。
自九月科舉實施以來,張遼更是忙的不可開交,深入諸縣四處巡察,務必使第一次科舉順順利利的進行,他深知改革之難,第一把火要是燒不好,便會有形形色色的人跳出來,阻力會更大。
在他忙於科舉之時,四方也並不平靜,涼州的馬騰、韓遂蠢蠢欲動,張遼著張郃、黃忠守備關中,他在十月也去巡察了一趟。
十一月中,北麵鮮卑烏桓又作亂,加上袁紹、公孫瓚分分合合,虎視眈眈,張遼又去了趟並州與中山,與審配、郭嘉議定了對策,加上高順、趙雲,擊退了鮮卑烏桓的進攻,但塞北寒大雪,根本無法深入大漠追擊,隻能防禦。
直到前幾張遼才從北麵趕回來雒陽,召開了一次朝會,與荀彧、沮授處理了一些政事,才清閑了下來,回到家中過年。
色漸晚,一家人吃了餃子,女眷孩子在一起閑聊,玩著張遼教給的遊戲,張遼本也要摻和一番,不想暗影帶來了一個消息,讓他不得不連夜召來荀彧、沮授、糜竺、李儒幾個智囊商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