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範縣,陳宮派遣的將領範嶷已經攻至,程昱入城勸家眷被挾持的縣令靳允:今下大亂,英雄並起,智者須謹慎擇主,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陳宮叛迎呂布而百城皆應,似能有為,讓呂布為人粗暴,匹夫之雄,陳宮等以勢假合,不過是相互利用,不會真正奉呂布為主,兵雖眾卻必敗無疑,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所授!君必固範,我守東阿,則田單之功可立也,難道不比汝違背忠義去跟隨惡人,結果母子都被殺死要好嗎?
程昱行事偏執,從來不會從道德方麵考慮,靳允也非徐庶那般奮不顧身的孝子,被程昱一勸,便流涕表示不敢有二心,又假作投降,伏擊殺死陳宮派來的範嶷,瓦解了陳宮和呂布一路攻擊,範縣遂定。
而後程昱馬不停蹄,急忙趕往東阿,在途中他得知陳宮從黃河北岸而上,準備在倉亭津渡河南下攻打東阿縣,當即派騎兵截斷倉亭津渡口,待陳宮率軍趕到河邊時已經無法渡河。
到達東阿,卻見東阿縣令棗祗已率領吏民在城牆上堅守,程昱鬆了口氣,當即留在東阿守城,等待曹操歸來。
……
五月氣已經頗是炎熱,在兗州亂成一團之時,曹操還不知道後院起火,猶在猛攻郯城。
劉備抵禦了一陣,終究兵馬太少,丹陽新兵掌控不住,節節敗退。至於曹豹,早就一敗塗地了,徐州士氣低落,難以再戰。
郯城之中,州牧府後院,徐州牧陶謙此時更加蒼老了,他喚來兩個兒子,讓他們暗中準備行裝,做好了帶著家眷逃回揚州丹陽老家的準備。
郯城之外,曹營之中,眼看徐州就要攻下,曹操躊躇滿誌,看向一旁戲誌才,大笑道:“哈哈哈哈,誌才,而今徐州指日可破,若得徐州,張遼不足為懼也。”
戲誌才自從經曆了曹操屠城之事後,精神就一直不太好,春季又病了一場,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看到曹操頗有自得之意,他咳了兩聲,開口道:“主公,不可大意,須要防張文遠,主公得徐州,必然威脅到他,但他此時按兵未動,頗是蹊蹺。”
曹操撫須道:“誌才有所不知,此番出征前汝臥病在家,吾已命人去見本初,請他帶兵東進青州,牽扯張遼,此時張遼恐怕無暇他顧也,待取徐州,當與本初合圍青州,大破張遼,以雪大恥!”
戲誌才皺眉不語,他自前次曹操敗於張遼手下之後便仔細調查過張遼的情報,分析過張遼的展曆程,這一查才駭然現,張遼的起步比曹操要低得多,但展度卻疾快,從五年前一名不值的軍侯,到司馬、都尉、校尉、中郎將、河東太守、執金吾、司隸校尉、征北將軍領並州牧,直至而今又為征東將軍領青州牧,並州牧的官職仍然存在,如此展經曆、如此勢力甚至過了袁紹和袁術!
再看張遼的戰績,河內敗王匡、破袁紹,滎陽破曹操、鮑信,酸棗破諸侯十萬大軍、取潁川、敗孫堅,雒陽大戰再顯鋒芒,他又從長安來人之中聽聞張遼在關中也是威名赫赫,威懾跋扈的李傕和郭汜,乃至關中、弘農無人不知張遼的名字。如此人物,豈能覷?
戲誌才不認為袁紹是張遼的對手,此次曹操攻打徐州,他一直讓曹操心防範張遼,但直至如今張遼也沒有任何行動,他總感到有些不妙。
曹操看戲誌才凝眉不語,知道他仍是心存憂慮,和聲勸道:“誌才多慮了,且先去休息吧,看吾三日之內破了郯城,活捉陶謙!”
“兄長!大事不好!”
曹操話音剛落,就看到統領後軍的曹洪慌忙跑來。
曹操看到曹洪慌張的神情,心中一個咯噔,臉上笑容消失,沉聲道:“子廉,生了何事?可是張遼來攻?”
曹洪大哭道:“兄長,不是張遼,是張邈,妙才差人來報,兗州張邈、陳宮等人叛亂,迎呂布為兗州牧,而今兗州隻有鄄城、東阿、範縣三城尚在,餘者皆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