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陶謙,懇聲道:“使君與笮融是同鄉,若笮融前來,使君必顧念舊情而恕之,如此必然令徐州名士離心,如今張青州動手,正可免使君尷尬處境。”
曹宏還要再,陶謙擺擺手:“笮融已死,此事不必多議。”
曹宏又道:“使君,聽正是那張遼救了曹嵩……”
陶謙臉色不虞,拂袖哼道:“來都是曹豹無能,屢敗於曹操之手,使我為此下作之事,乃使曹操借口屠城,勿複再提!”
他轉頭看向糜竺:“子仲,廣陵便由陳元龍任太守罷,汝且再派人去知會張文遠,若是廣陵事了,請來郯城見吾,共議破曹之事。”
糜竺點了點頭,遲疑道:“我聽聞張青州此番去廣陵,是有私事要辦,可能還要呆一些時日。”
曹宏卻疑惑的道:“使君,曹操已經退兵,何須再議?”
陶謙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徐州之於曹操,乃必得之地,此番他便是退卻,來日還會再來,豈能不早做防備?”
曹宏不由麵紅耳赤。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來報:“使君,平原劉玄德與青州刺史田楷領兵來援。”
陶謙眼睛一亮:“快快有請。”
……
廣陵郡府之中,護衛清洗著血跡,當日被害的郡吏皆已入殮。
張紘到了郡府之後,先去後堂祭拜舉主趙昱,孫策則跟著張遼到了一處偏堂之中,陳登與張紘打了招呼,便去處理事務,至於孫策雖然氣度不凡,但還不入陳登之眼。
張遼與孫策坐下,貂蟬送上酒來,給二人滿上,張遼舉杯致意,笑道:“雒陽一別數載,昔日的少年英雄如今已經加冠成人,真是可喜可賀,回想當日之戰,仿佛猶在眼前,雖我輩武人,難免馬革裹屍,文台卻走得早了些,甚為可惜。”
孫策看著張遼神情不似暗諷,反問了句:“將軍當日與先父為敵,莫非不曾怨恨先父乎?”
張遼失笑道:“不知伯符可曾怨恨於我?”
孫策搖頭:“彼時各位其主耳,策雖不才,當日與將軍交手,卻也知將軍不同於董卓,亦英雄也,此亦先父之言也。”
“孫伯符果然非是常人,不過英雄之謂過譽了。”張遼搖頭道:“初平元年,關東諸侯十幾路大軍討伐董卓,某獨敬三路,曹孟德、鮑允誠、孫文台,又以孫文台為最,餘者皆是庸碌鬼祟之輩。”
孫策抱拳為禮道:“多謝將軍讚譽,先父若得知,九泉之下亦足暢懷大笑,隻恨劉表人,伏擊先父,此仇必報!”
張遼沉吟道:“文台之死,其過非在劉景升,而在袁術,如此英雄人物,卻被袁術呼來喝去,任意驅使,著實委屈,可歎當今下世家為尊,文台縱為英雄,也不得不屈居袁術之下,此無奈也。”
孫策眼裏閃過認同之色,道:“實不相瞞,策方從壽春歸來不久,本是向袁術討還父親舊部,以承父業,不想被袁術拒絕,使策去丹陽尋舅父募兵,策本要渡江,卻聽聞曹操進攻徐州,恐母弟有失,遂先回江都。”
“竟是如此。”張遼點了點頭,他本來還詫異孫策怎麼還在廣陵,聽他這麼一,才知道他已經去見過袁術一次了,他不由歎道:“可歎袁術眼拙,伯符如此英才,竟然不能籠絡,反而為難,真是可笑,若換做我,便是將兵馬歸還再送些又如何,得伯符一人,足勝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