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聞言,接過奏表一看,也嗔目怒:“某功在社稷,尚未開府,他馬騰聚攏賊寇,無尺寸之功,竟然也想開府?”
李傕看了一眼郭汜,他從郭汜的話裏聽出了不滿,當初十萬涼州人入京,入京還是李傕權勢最大,車騎將軍、開府、假節,僅次於他的郭汜卻差了些,隻是做了後將軍,封了侯,並未開府。
這時,又有人來報,賈詡來見。
李傕大喜,忙道:“快請進來。”
看著風塵仆仆的賈詡進來,李傕露出關切的神色:“文和,不知令堂如何?”
賈詡作禮道:“勞將軍過問,尚好,隻是需要休養時日。”
郭汜急不可耐的道:“文和,汝以為我等如今奪取左馮翊與河東如何?要是奪了河東,汝母便在治下,隨時可以照看。”
李傕也道:“馬騰奏請開府,文和以為如何?”
楊定道:“張遼既能開府,為何馬騰不成,正該安撫於他。”
李傕隻是看向賈詡。
賈詡沉吟了下,道:“張遼遠在青州,他開府,也不過是與關東爭鋒,與我等無害,我等的根基乃在涼州,馬騰在扶風,隻在將軍臥榻之側,他若強大,可連涼州而吞關中,況馬騰開府,則韓遂如何?他二人若生異心,連兵數十萬,我等後路絕矣。”
“不錯,”李傕色變道:“絕不能與馬騰開府之權。”
楊定麵色難看:“吾身體略有不適,先行告退。”
楊定下去後,賈詡又道:“馬騰,有十萬兵馬,虎狼之心,此番心願不償,多半會生變故,將軍當心防範。”
李傕神色聳然一驚:“不錯,正是如此。”
三人又議了一些細節,李傕忽然想起了什麼,取過剛才張遼那份奏表,大笑道:“文和且看,卻不知那張遼何時竟成了巫祝,懂得象之術,敢言災了。”
賈詡接過一看,雙目微垂:“可將張遼此表奏請朝廷,宣之百官,斥其荒唐,削其聲望。”
“此計甚妙!”李傕眼睛一亮,大喜讚同。
第二日,李傕便召集朝會,當著子和滿朝大臣上奏張遼之事:“陛下,今有征東將軍、並州牧、青州牧張遼,妄行妖言,自稱夜觀象,察知下將有大災,請朝廷令州郡備災,如此荒唐之言,必是被太平道所惑,枉為大臣……”
“張遼與太平道同流合汙,與黃巾賊沆瀣一氣,可斬也!”楊定大聲應和。
不想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地麵開始震動起來,朝堂上眾臣立時跌掉一片,更是看到整個大殿都開始晃動起來。
“不好!是地動!”立時有朝臣嘶聲驚呼。
李傕跌倒在地,看著手中張遼那個奏章,隻感到背後一股涼氣直衝腦際,大災……難道張遼真會觀望象不成?
眾朝臣急忙護著子出了大殿,來到空曠之處,感受著大地的震顫,無不駭然。
賈詡心中也不平靜,三個月前母親病重,他趕到河東,卻見愕然的到了張遼和左慈,原來張遼當時還在並州,聽聞賈母病重,急忙就帶著左慈偷偷趕到河東衛賈母醫治,等賈詡到時母親病情已經大為好轉。
隨後賈詡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邊照看母親,一邊與張遼密談,其中張遼就提到了今年末的震災和來年旱災之憂,賈詡半信半疑之餘,也給弟子出了計策,讓他上奏朝廷,即可警示朝廷,也可令自己聲望更重。
沒想到,如今地震竟然真的生了。
初平四年,十月二十二,長安生地震,有異星橫空,司空楊彪被免,太常趙溫為司空,錄尚書事。
左馮翊也生地震,但因為張遼的令書早已昭告治下郡縣,令百姓察雞狗、固房屋以防震災,儲糧草、修水庫以防旱災,養雞鴨、織密網以防蝗災,所以杜畿不敢怠慢,不但備好了各項防震手段,專門在各縣鄉派人觀察雞鴨牛羊的動向,一旦這些動物躁動不安,便立時招呼百姓到空曠之地,所以左馮翊百姓雖多,損失卻。
本來張遼的命令還有一些郡縣不以為然,但關中震災生後,消息很快傳開,不但左馮翊與河東,就是並州郡縣也無不肅然,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緊鑼密鼓的準備防災。
因為據張遼命令,除了震災,來年還會有旱災與蝗災,這兩種災害對於百姓來最為可怕,能令農田顆粒無收,一年辛勤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