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車騎,汝此是何意?”白臉漢子又驚又怒,急聲叱問。
此人正是張燕的族侄褚定,原本被張遼留守常山一帶的太行山中守護井陘,不想卻被袁紹策反了,殺害了活動在太行山的暗影,又派手下黑山軍協助麴義伏擊張遼。
袁紹騰地起身,指著褚定大罵:“麴將軍傳來消息,汝手下黑山賊臨陣叛亂,壞吾大計,吾本不該相信爾等叛賊!真是死有餘辜,將他拖出去砍了!”
“袁車騎!袁使君!”褚定麵色白,惶恐道:“某冤枉!冤枉!”
袁紹咬牙切齒:“汝有何冤!”
褚定還沒開口,一旁郭圖就急聲道:“主公,此人當殺!此番伏殺張遼皆因黑山叛亂而生變,張遼素得人心,吾懷疑此人為張遼死間,非但壞了主公大計,更置主公於危難,殺了此人,便該退走,趕回鄴城。”
“死間?”袁紹聽了郭圖所,臉上閃過猙獰,一揮手:“將此人斬了,割下級,此番若張遼僥幸不死,便將他的級送予張遼!”
“不要!”褚定大叫,慌忙之下拔出腰間長劍,卻被幾個親衛直接砍了手臂,又一劍刺入了胸膛。
褚定瞪大了眼睛,砰然倒地,眼裏充斥著悔恨。他本想趁著從兄張燕不在黑山之時,趁機掌控黑山軍,做一番大事,不想竟如此而死。
親衛將褚定的屍體拖出去後,袁紹沒有坐下,而是徘徊著,看向郭圖:“公則以為吾當退回鄴城?”
郭圖忙道:“正是如此,黑山叛亂,烏桓退走,麴義既然來信求援,井陘關更被張遼手下大將攻破,此番伏擊失敗矣,張遼必會報複,此處不可久留。”
“然則如此放棄常山與中山?”袁紹眼裏滿是不甘,看向許攸:“子遠以為如何?”
許攸眼珠一轉,撫須道:“主公倒也不必非要離開此地,可令人散播主公身在鄴城的消息,此處可安,何況而今常山、中山豪商大族皆暗中歸附主公,正是占據此二地之良機,麴義驍勇,縱然伏擊失敗,也不必氣餒,可待他歸來,可再圖張遼。”
袁紹看向逢紀,逢紀開口道:“張遼據並州,控太行,他若不死,冀州難安。”
袁紹又看向高幹,高幹遲疑道:“張遼不易圖也,此番服高覽,極為艱難,多虧高氏宗族出力,又因我假作其信,絕其後路,否則難成。觀其將而知其主,高覽不過跟隨張遼旬月而已,便已如此忠心,足見張遼之能。”
幾位謀士建議各不相同,袁紹一時間主意難定,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慌忙來報:“主公,麴、張、焦、高四位將軍戰死,兵馬全軍覆沒,張遼連夜兵出井陘關。”
“什麼?麴義戰死?全軍覆沒?”袁紹麵色大變。
許攸、逢紀等人也紛紛色變,他們縱然不喜歡麴義的跋扈,但不可否認麴義的能力,算是袁紹手下第一大將,能力猶在顏良和文醜之上,手下更有弩兵和先登,精銳無雙,竟這麼就戰死了?
他們有些不敢置信,更何況這傳令兵的是全軍覆沒,除卻黑山和烏桓,他們此次也派出了足有一萬五千人馬,就這麼全軍覆沒了?
幾乎相當於袁紹三成的兵力,就這麼全軍覆沒了,這對他們可是致命的打擊。
袁紹一時間癱在席上,又厲聲道:“再探。”
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一萬五千兵馬會全軍覆沒。
郭圖急聲道:“主公,當務之急,是退走。”
其他幾個謀士這時也保持沉默,不再反對,張遼的戰鬥力乎了他們的想象,他們不由又想起了當初討伐董卓之戰,心中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
如此時地利的伏擊,張遼猶自不死,那如何才能除掉張遼?
袁紹當初的戰略是占據冀州、並州、幽州、青州,而後逐鹿中原,如今並州被張遼占據,對冀州造成極大的威脅,張遼更是兵進常山,豈不令他們寢食難安,取代公孫瓚,成為他們的頭號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