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長安亂(一)(1 / 3)

長安城未央宮,尚書台中,司徒王允正與司隸校尉黃琬議事,王允當政之後,大批啟用關東士人,尤其是一些重要職務,令光祿大夫黃琬擔任司隸校尉,族人王頎擔任越騎校尉,崔烈擔任城門校尉。 WwWCOM其中崔烈曾被董卓下了郿縣大獄,張遼當初應崔鈞的要求,在郿縣救董白時曾專門去了趟郿獄,將他救出來,不過此人是個官迷,並沒有更隨張遼,而是去了長安。

而張遼對崔烈也看不中,沒有挽留。此人雖然是崔鈞的父親,但人品一般,他本是冀州名士,中平年間靈帝賣官鬻爵,三公之位標價一千萬錢,此人通過靈帝的傅母程夫人,隻花費五百萬錢便買來司徒一職,而後轉為太尉,名聲頓時衰退,為世人不齒。崔烈也心裏不安,他問兒子崔鈞,我位居三公,眾人如何議論?崔鈞答,大人少有英稱,曆位卿守,論者認為當為三公,而今登其位,卻下失望。崔烈追問,這是為何?崔鈞道,論者嫌其銅臭。崔烈大怒,舉杖擊之,崔鈞狼狽而走。崔烈罵道,死卒,父楇而走,孝乎?崔鈞道,舜之事父,杖則受,大杖則走,非不孝也。崔烈慚愧,但從此父子關係就沒那麼融洽了。

後世銅臭一,也正是來源於此人,好笑的是,崔烈買來三公之位,做了沒多久,就被曹操的父親曹嵩買走了。

至於崔烈的能力,比他的兒子崔鈞差遠了,眼光更差,其任司徒之時,韓遂、邊章作亂,此人竟在朝廷會議上提出放棄涼州之議,靈帝詔令百官討論,此人堅執棄涼州之議,乃至議郎傅燮厲聲道,斬司徒,下乃安。還是時任尚書郎的楊瓚奏傅燮廷辱大臣,才讓崔烈挽回點麵子。

而今王允掌權,用的依舊是崔烈、楊瓚之徒,不論能力,一看關東,二看名士,可謂真的令關涼之人心寒,尚書仆射士孫瑞已經托病在家。

“不知楊瓚可曾到了河東?”王允無意問了一句。

司隸校尉黃琬道:“未曾傳回消息。”

“左馮翊還沒消息嗎?張遼可曾伏誅?”楊瓚又問。

黃琬仍是道:“也未有消息傳來。”

王允冷聲道:“張遼必須誅殺,否則河東將出大亂。”

黃琬沉吟道:“觀張遼往日所為,與涼州人還是不同的。”

“附逆董卓,不奉朝廷,便是大罪。”王允哼了一聲,又問道:“弘農情勢如何?涼州兵可曾解去?”

黃琬勸道:“司徒,李傕、郭汜既然呈報求赦文書,何不赦了他們,免生變故。”

王允沉著臉道:“正月初十,子已然大赦,但李傕、郭汜等不思悔過,又殘害軍中並州兵,分明有為董卓報仇之意,而今他們再求赦免,真當朝廷畏懼他們乎?若果真赦免,朝廷威信何在?他們看到朝廷一味遷就,豈非更是猖獗,又豈會自解兵權?”

黃琬皺起眉頭,覺得王允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隻是他還有些擔憂:“隻恐弘農生變哪。”

王允哼道:“而今三輔皆在朝廷掌控之中,長安城有兩萬兵馬,城防堅固,若他們果真謀反,也不懼之!何況董卓身死,涼州人群鼠無,安敢作亂!”

不想他話音剛落,呂布便匆匆而來,麵色凝重:“司徒,大事不好!關東涼州人作亂,大舉西進,如今亂兵已進入京兆尹,足有六七萬,晝夜兼程,不過三日便到長安。”

“什麼?”王允麵色大變,隨即鎮定下來,厲聲道:“呂奉先,此等消息老夫尚未得聞,你從何處得來?豈可口出妄言!惑亂人心!董卓已死,涼州鼠子安敢作亂!”

呂布的消息是張遼暗中傳來,他自然不能告訴王允,此時一看王允竟然有些不信,頓時急了:“董卓雖死,但司徒不殺董卓部將,又執意不赦免,彼等不得赦令,心思不定,安能不反!”

呂布常在軍中領兵,自然知道軍心不穩的大害,很容易被挑動嘩變,但王允卻不能深刻認識到這一點,此時聽呂布如此一,顯然頗多責怪。

何況呂布言辭直指他下令錯誤,用人不當,堂堂司徒被一個武夫責怪,這讓王允感到莫大的屈辱,頓時麵色漲紅,怒斥道:“如此來,莫非是老夫之過了!”

看到呂布眼裏那副明顯回答“是”的神情,王允更是怒不可遏,厲聲道:“涼州鼠子,助卓為虐,理難容,今不問罪,已是子之仁,堂堂朝廷,豈能大赦逆兵,置威信於何地!”

呂布火氣也上來了,怒道:“既不大赦,何不聽某之言,殺其將而收其兵,否則豈有今日大禍!”

王允厲聲道:“大漢以仁孝治下,豈可濫殺!汝以為吾是董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