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向池陽君作了一禮,上前扶住董白,歎道:“總算是在你大父手上逃得一命。”
董白這才從見到張遼的驚喜中回過神來,一下子撲在他懷裏,大哭:“阿叔,大父死了,大父死了麽?”
張遼撫摸著她的腦袋,歎道:“董公在長安被害,確實死了。”
董白傷心大哭,董母卻看著張遼,沙啞著聲音道:“文遠,仲潁……可是你……”
張遼搖搖頭:“與我無關,是士兵嘩變。”
董母突然跪倒在地,張遼忙去扶她,去聽她哀求道:“文遠,老身知道仲潁對不住你,隻是如今董家麵臨滅門大禍,老身別無所求,隻求你將阿白帶走。”
張遼正色道:“張遼此來,便是為了救白白而來。”
董母臉上不由露出欣慰之色:“老身終是沒看錯人,如此,老身便將阿白托付給汝了。”
她看向董白,肅聲道:“阿白,從今往後,文遠便是汝親叔一般,他於我董家有恩,汝以後要好生侍奉他。”
董白哭道:“曾祖母,阿白要你一起走。”她拉著張遼的手:“阿叔,也救阿白曾祖母好麽?大父死了,就隻有阿叔和曾祖母對阿白好了。”
“阿白不可胡鬧,豈可將汝叔父陷於險境。”董母斥了一聲,看向張遼:“文遠當離開。”
張遼沉吟道:“老夫人,隨我一起走吧,阿白總要人照看,我護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董母搖頭道:“董氏滿門將滅,老身活著也生不如死,勿要多,快快離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多是關涼一帶的腔調。
一個聲音大喝道:“渭陽君在這裏,捉了她,必得大功!”
又一個粗魯的聲音道:“要什麼大功,渭陽君如玉一般的人兒,那些個弟兄奪了董賊姬妾和婢女,某卻要了他的孫女,拉回去做妾,哈哈,渭陽君做妾,某不枉這一生。”
“渭陽君太了……董賊前番搶了數百個少女,皆是絕色,我等何不趁機……”
“爾等莫要忘了,董賊是謀反大罪,皇甫將軍攻破郿塢,董氏滿門必然要被斬,豈能留下一人……”
一眾人轉眼就到了屋外,屋裏董白麵色白,緊緊抱住張遼。
張遼輕輕的拍了拍董白的身子,他對董卓的這些嫡係手下全無好感,幾乎個個都是罪孽縈身,隻聽聲音,便知道這些士兵不是好貨色。
他沉喝一聲:“動手吧。”
屋子附近瞬間衝出二十多人,殺向那些要衝過來的羌胡兵。
“什麼人!”
“啊!——”
“好厲害,快跑!”
張遼帶來的都是精銳,那些羌胡兵驟然被襲擊,哪能抵擋,立時死的死,逃的逃。
張遼抱著董白來到院外,看到四處一片混亂,地上都是屍體,不遠處還有一些少年少女哆哆嗦嗦的躲在牆角,正是董卓當初從關中各地強征而來的少年少女,專門服侍郿塢的。
這些少年少女也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子弟,張遼看了驚懼的他們一眼,沉聲道:“爾等便躲在這院子罷,不要出去,皇甫將軍不會傷害你們。”
那些少年少女不少人認得張遼這個意向和藹的將軍,登時連連點頭,躲進了屋子,而且是躲在了張遼身側的屋子裏。
這時,左慈飄然進了院子。
張遼忙問道:“情況如何?”
左慈搖頭歎道:“董氏族人多被叛兵殺害,皇甫嵩很快就能攻破這裏,我們要快些退走,可惜了這裏的糧草和財物,你子若是得了,至少能少打拚兩年。”
張遼挑了挑眉:“先退走罷。”
就在這時,郿塢前麵傳來震吼聲:“放下兵器,降者不殺!”
張遼身子一震,左慈色變道:“沒想到皇甫嵩這麼快就攻進來了。”
張遼二話不,抱著董白轉身進屋,卻驚愕的看到董母不知何時已經自殺,一柄短匕刺在胸口,枯瘦的身子倒在地上,已然沒有了氣息。
“曾祖母!”董白看到這一幕,不由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