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聞言咧嘴大笑,看到王允敬酒,毫不拒絕,舉杯暢飲。
王允殷勤勸酒,呂布漸漸酒意上湧。
談話中,王允無意提到了張遼,歎道:“可惜張文遠,雖不如將軍,卻也是一時之傑,更於太師有大功,對他忠心不二,太師害張文遠,著實不該哪。”
呂布聽王允提到張遼,也不由黯然歎了口氣:“可惜了文遠,如今太師喜怒由心,某亦戰戰兢兢。”他不由想起了今日自己私通那個董卓妾的威脅,心中更是一陣陣恐懼難安。
王允一直在觀察著呂布的神情,看到他眼中有恐懼難安之色,心中大喜,臉上卻是神情不變,道:“太師當初信重張文遠,可謂極也,任他為司隸校尉,權重京師,更甚於將軍,卻還是因一女子而害了他,將軍在太師麾下,亦要心行事才是,否則難那一日也會有大難臨頭哪。”
呂布聽了王允的話,心中更是鬱悶難安,他心思簡單,對王允全無防範之意,被王允一引導,便毫無隱瞞的道:“太師已非昔日之太師,某便曾有一事得罪於他,他當場便手擲戟,險些射殺於某,某當時便想……哼!”
王允聽了呂布這話,看他神情不似作偽,對董卓心有怨恨,再也難掩心中狂喜,陪著呂布道:“張文遠對太師忠心耿耿,卻被殺害,而將軍素來對太師忠心耿耿,太師卻反倒要射殺將軍,此舉著實無情,終究不是親父子。”
呂布聽了連連點頭。
王允趁機又道:“太師戕害張文遠,可謂眾叛親離,而今又幾度有不臣之心,他日必然身敗名裂,遺臭萬年,我二人跟隨於他,恐怕亦身敗名裂,他日不得好死。允也罷,終究不過一儒士,而將軍有縱橫沙場、平定四海之能,如今卻被太師日日束縛於身側,以為持戟護衛,大是屈才,他日若再受其牽連,真是思之令人痛心。”
呂布聽了王允的話,隻覺得到了自己的心裏,頓時對王允引為知己,隻是歎道:“太師執掌下,我等雖不得誌,卻如之奈何?”
王允看到時機到了,立時俯身上前,低聲道:“太師遲早必亡,我等遲早見害,如今何不拚死一搏,也圖個前程,更得忠義之名。”
呂布聞言,不由悚然一驚,酒頓時醒了大半,看著王允,慌忙道:“王公何意?莫非試探於布乎?布對太師絕無二心。”
王允肅聲道:“此非試探,實則是真心實意為將軍謀前程也,而今朝廷之中多有義士謀董,然則卻缺乏將軍這般英才,而將軍更在董卓身側,可為內應,一舉誅殺董卓,事成之後,允當與將軍文武相合,共掌朝政,而將軍亦可封侯拜將,名滿下,位列九卿之上。”
呂布聽到王允勾畫的前景,登時眼神大亮,他本就對董卓沒什麼忠心了,先前還怕是王允試探,此時聽了王允的話,大是心動。
不過誅殺董卓的事情畢竟太大,呂布縱然早已心動,臉上卻還要裝出點樣子:“奈何布與太師為父子,若是行事,實在不妥。”
王允正色道:“將軍自姓呂,與董卓本非骨肉,如今性命更是時時被董卓威脅,憂死且不暇,又何須顧念本就沒有的父子之情,董卓擲戟之時,豈有父子情也?”
呂布聞言,身軀一震,低頭細細思量,須臾,抬起頭道:“若得成功,布果得封侯拜將、與王公共掌朝政乎?”
王允肅然道:“若有虛言,允當死於刀斧之下。”
砰!
呂布一拍案台,嚇了王允一跳,心中大駭,隻因為呂布要翻臉,卻聽呂布沉聲道:“做了!”
王允狂喜,連夜派人偷偷請來士孫瑞,與呂布細細謀劃誅殺董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