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裏,他們車馬放緩了行進度,借著微弱的月光行路,本想走其他道路,但馳道反而度最快,能再最短的時間裏趕到長安而不誤事。Ww WCOM
但情勢比張遼想的更緊迫,夜裏行進了不過三十裏路程,斷後的趙雲便急忙來報,後麵便有騎兵追過來,從馬蹄聲和火把來看,足有五六百騎兵,馳道和兩側道路都有,距離他們不過十多裏,照他們如今行進的度,不過半個時辰就能追上。
聽了趙雲所報,張遼不由麵色凝重,他這二十多騎雖然都是精英,但已經來回奔行了一半夜,可謂人困馬乏,一旦遭遇那五百追兵,可謂凶險之極,他當即下令:“快馬行進!”
但有一點,必須棄了馬車,否則隻會拖累行進度。
張遼騎著象龍,來到馬車前,問道:“夫人可會騎馬?”
車裏的馬氏開口道:“將軍當前行,勿以妾身為念,隻求留一把劍與妾身。”
張遼頓時知道她不會騎馬,斷然道:“夫人不必多,張遼行事,絕無半途而廢之理,更不能負了皇甫兄所托,否則皇甫兄問起夫人,讓張遼如何作答。”
馬氏道:“將軍是做大事之人,豈能為了一個婦人誤了大計,且先行。”
張遼讓左慈停下馬車,二話不,一躍下馬將馬氏攙了出來,又從車中取出厚氈,將她包裹住,放在了象龍之上,道:“諸馬之中,唯象龍最佳,如今唯有我帶夫人前行,夫人為我長輩,失禮之處,莫要見怪。”
馬氏髻早已挽好,隻是臉上猶帶血痕,看張遼堅持,她也不矯情,肅然道:“請將軍上馬,行。”
張遼點了點頭,一躍上馬,帶著馬氏快馬疾行。
而趙雲依舊斷後,又尋了個岔道口,將那馬車驅趕到岔道上,以作惑敵之用,而後緊追上來。
去了馬車,二十騎行進度極快,象龍雄駿,負著二人度絲毫不減,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將那些追趕的羌胡騎兵拉開,到了槐裏縣境內,直奔皇甫家。
皇甫家門口點著燈籠,早就候著一人,看到張遼等人過來,趨步上前,朗聲問道:“可是張將軍?”
月色下,張遼認出了那人,正是皇甫嵩的兒子皇甫堅壽,與董卓是好朋友,曾向董卓請求救父,董卓要任他為侍中,他卻辭官不做,隱居在家。
“堅壽兄,正是張遼。”張遼飛身下馬,此時正是寒冬臘月,一路疾行,寒風凜冽,他的腿腳已經凍得有些僵硬,傷口處更是生疼。
但他顧不得自己,急忙又將裹著厚氈的馬氏抱下來,卻見馬氏已經凍得麵色蒼白,嘴唇青,肢體僵硬,隻有一雙眼睛依舊是那麼有神。
救人救成這般模樣,張遼大感慚愧,將馬氏交給近前的皇甫堅壽,歉然道:“堅壽兄,實未想到事情乃至如此,反倒牽連了皇甫家,不知家人可曾疏散?須防董卓行凶。”
皇甫堅壽看到馬氏渾身帶傷,又凍得淒慘的模樣,眼裏閃過愧疚之色,攙著馬氏朝張遼深深一禮,道:“叔祖母遭難,我等不敢麵對強權,張將軍大義,令我等深感慚愧,皇甫氏不敢或忘!家中本不過十多人,皆已疏散隱匿,酈堂弟也去了長安,隻留在下接應叔祖母,有勞將軍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