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雙目微垂,似在琢磨,但心裏早已認同了逢紀的計策。
不想這時許攸又撫須道:“主公,也未必要朱漢殺韓馥,隻需傷其家人,威懾了韓馥,便可治朱漢死罪。”
逢紀看了一眼許攸,道:“不殺韓馥,留他作甚?”
許攸嘿嘿一笑,自得的道:“鄴城糧草已運輸數日,麴義與顏良未必都能追回,這糧是韓馥借出的,主公大可令韓馥前去要回,而後派人在途中殺之,嫁禍於袁太仆,主公便是日後要進攻上黨,也有了出師的理由。”
袁紹身子一顫,沉默片刻,擺了擺手:“子遠、元圖,且先退下吧,容我緩緩思之。”
許攸和逢紀抱拳而出,留下袁紹坐在那裏,眼裏閃爍著複雜的神色,久久不動。
……
魏郡西北,距離鄴城百裏之外的涉國縣,一支隊伍緩緩西行。向西出了涉國縣,就是滏口陘。
這支人馬自然就是張遼和袁基,還有高覽的運糧隊伍了,糧隊已有半數進入了滏口陘,但留在涉國縣內的仍有數千車,隊伍拉的很長。
“高將軍,有勞了。”張遼看著忙碌的高覽,在馬上抱了抱拳,嗬嗬笑道。
高覽抱了抱拳,繼續領兵督運糧草,這一帶黑山賊很多,雖然張燕此時應該是在南線,但也要心謹慎。
張遼卻不太擔憂,他手下的鬼麵軍早已控製了滏口陘,此時典韋帶著三千精銳在南線,但滏口陘中仍有五千兵馬沿途護送,連毌丘毅也從上黨東下,接應糧草。
張遼看著常常的隊伍,又看向不遠處的數十輛馬車,咧嘴一笑,縱馬過去。
袁基也在一輛馬車上,不過此時他的臉很黑,很黑。
“袁基,汝也曾為太仆,不想竟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真是令人齒!”
一輛馬車上,一個文士厲聲斥責著袁基,正是冀州名士審配審正南。
而一旁另外兩輛馬車上則是沮授和荀諶,沮授麵色不虞,荀諶默然不語。其後十數輛馬車之中,都是他們的家眷。
袁基看到張遼過來,黑著臉看了一眼審配,哼道:“正主來了,汝自去找他便是。”
“此言何意?文遠,此事是汝所為?”審配看了一眼過來的張遼,皺起眉頭。他自然認得張遼,張遼前幾把他的門檻都踏破了。
一旁麵色不虞的沮授突然看向張遼:“文遠,汝究竟是何人?”同樣,他對張遼也很熟悉,這幾日見得多了。
審配也是智謀過人,隻是先前怒氣攻心,沒有細想,此時一聽沮授的話,也反應了過來,文遠才是主謀,而袁基不過是個傀儡而已,他沉喝道:“文遠!汝究竟何人?所謀何事?”
張遼一躍下馬,朝沮授、審配和荀諶抱拳一禮:“公與兄、正南兄、友若兄,先前有不得已之處,隱瞞了身份,還請多多包涵。”
荀諶轉過頭去,審配卻怒道:“卻有何不得已,先報了身份,吾倒要聽汝分!”
張遼再次抱拳:“弟姓張名遼字文遠。”
“張遼?!”
審配憤怒的神情一滯,失聲道:“張遼張文遠?河東太守張文遠?”
一旁的沮授和荀諶幾乎也同時看了過來,他們對張遼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雖然大半都是惡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