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心中更感怪異了。
到了民居,剛安頓下來,親衛便帶著醫師趕到了,一番診治,與張遼也差不多,卻開了一些藥。醫護隊都帶著藥材,很快便在這民居熬藥了。
而張遼擔心變遷出現變故,留下了幾個親衛看護,帶著史阿和其他人繼續前行,趕上了大隊伍。
當夜裏,一眾公卿朝臣的家眷皆在夕陽亭休息,而前夜在夕陽亭休息的第一批百姓已經離開夕陽亭,進了函穀關。
遷徙第三一早,還沒亮,張遼便騎馬折回雒陽,看到司馬防等官吏安排第三批百姓起行,他才又返回。
中途路過那處民居,看到蔡琬已經好了很多,便接了蔡氏一家,在戰馬的帶動下迅趕路,在進入穀城,接近函穀關時,趕上了公卿朝臣家眷的大隊伍。
函穀關號稱下第一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戰國時秦孝公從魏國手中奪取崤函之地,在此設置函穀關,關樓處於澗穀之中,其內是十五裏長的穀道,深險如函,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
此關的易守難攻,也是董卓要把百姓遷入其西的原因,隻要百姓入了函穀關,董卓根本不擔心關東諸侯攻打進來。
函穀關是遷徙的一大瓶頸,這裏穀道狹窄,數萬人行進太慢,容易擁擠,這也是張遼將雒陽百姓分成數批遷徙的緣故,否則所有百姓都會擁堵在這裏,造成大災難。
張遼他們趕在隊伍的最後,入函穀關時,後麵遷徙的百姓已經趕了上來。
途中,張遼與蔡琰幾番交談,蔡琰好讀書,學識淵博,過目不忘,張遼也喜歡讀書,但多半是兵書和實用的書籍,論起儒家經典,卻是遠遠不如蔡琰,也不如衛仲道那幾個太學生了。
張遼現,衛仲道顯然是知道蔡琰女子身份的,對蔡琰有好感,多次湊過去談論典籍,蔡琰對他的才學也很是讚賞,一談起典籍,便是興致極高。還時不時的白張遼一眼,以示對他才學的鄙視,讓張遼頗為鬱悶。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蔡琰一路上似乎總喜歡捉弄他,當然是那種淡淡含蓄的捉弄,他人不知,而兩人心中自知。
衛仲道似乎也察覺了什麼,幾次在蔡琰麵前以才學壓倒張遼,表現自己的博學,讓張遼有些不耐煩。
近了穀道後,他便快走了幾步,與衛仲道拉開了距離,他早已下了馬,象龍的背上如今坐的是姑娘囡囡。
囡囡是蔡琰的異母妹妹,蔡邕當初被靈帝配邊地,蔡琰才四歲,後來輾轉到吳地,途中蔡琰的生母去世了,蔡邕後來又納了個妾,生了蔡瓔。
姑娘很可愛,走得累了,張遼便讓她騎上了馬,來也奇怪,象龍一向不喜歡陌生人,但囡囡騎上去卻是沒有抗拒,反而與她很是親密,走的很穩,囡囡在馬上高興的咯咯直笑,讓後麵車上的蔡琬也羨慕不已。
穀道很不好走,行了大約三四裏,張遼身前不遠處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突然跌了一跤,扭了腳,她的兒子忙扶起她,但走了兩步,卻很是艱難,後麵已經有人在催促。
張遼皺了皺眉,正好看到旁邊一輛馬車路過,車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在低頭讀書,他上前攔住那馬車,和聲道:“兄弟,看書以後有的是功夫,那位老夫人扭了腳,不便於行,可否讓那位老夫人乘一趟車?”
那低頭看書的少年聞言,抬頭一看,不由臉色微紅,忙跳下馬車,躬身一禮,道:“在下迷於讀書,未曾注意,實在失禮,便請那位老夫人上車吧。”
“兄弟,真不賴!他日必然前途無量。”張遼忍不住讚了一句,對這個淳樸的少年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