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遼一身莊重的新郎服,頭戴爵弁,形似無毓之冕,身著玄色上衣,黑中揚紅,象征於,纁紅色下裳,象征於地,下裳黑色緣邊,喻陰陽調和。腰束黑色大帶,棕紅色蔽膝隨裳,腳著赤舃。
他的相貌本就不差,穿上這身衣服,更是盡顯英武之氣,令旁觀眾人無不讚歎,人群中的蘇嫿等女子看的美目流露神采。
張遼看著從西廂中出來的新娘,新娘的嫁衣與自己的新郎衣裳一般樣式,唯有服色有別,一襲玄色深衣,連同蔽膝、翹頭履、大帶皆是玄色,象征專一之意,而衣邊則以纁紅色,象征陰陽調和,頭上青絲以笄綰起,再無其他飾品,簡樸而幹淨。
新娘服裝典雅而端莊,但比之新娘本人,則是遜色萬分了。
張遼第一眼看到她時,素來縝密冷靜如他,也是不由腦袋一轟,隻覺嗓子有點幹澀。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眉如遠山朦朧,麵如芙蓉出水,在她一抬眼的刹那,張遼看到了她燦若星辰的明眸,她很美,但她的溫婉優雅的氣質卻尤勝美麗,不同於尹氏的楚楚動人,不同於蘇嫿的嫵媚大方,她的美是國色香,端莊優雅,就連她一步步走來的姿態也是婀娜優雅。
難怪李儒在他麵前洋洋自得,讚不絕口,難怪左慈也是滿口稱道。
縱然張遼兩世為人,也沒見過這般女子,他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子。看著她在師母張氏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來,他下意識的揚了揚眉,娘的,相貌堂堂的自己怎麼會有一種自慚形穢、手腳無措的錯覺?
他大步迎上去,伸手就要去拉新娘猶如蔥白的素手,新娘的纖手抖了下,下意識的向後衣袖裏躲了躲。
一旁的師母張氏伸手打開張遼的手,取笑道:“猴急什麼?”
張遼這才現自己有些失態,訕訕的笑了笑,離得近了,又看到新娘螓微垂,露出修長的脖子潔白如玉。隻是雖然低著頭,張遼卻似乎察覺到了她淡淡憂鬱的心情。
事先司儀已經教過他禮節,他先向賈詡這邊拜了三拜,而張氏則牽著新娘的手,將她送上了馬車,又給她披上了黑色素紗景衣,以防風塵。
隨後張遼上了另一輛馬車,張氏和隨同張遼而來作為婚禮使者的李儒也各有陪行馬車。
此時正是黃昏,黃昏是晝夜交替之時,也是調和陰陽之時,適合男女在此時借助時地利而結合,故而婚禮又曰昏禮。
邊晚霞一片,寧靜安詳,這就是秦漢以來的婚禮,沿襲周製,簡樸幹淨,沒有喧鬧嘈雜,張氏和李儒和隨行的其他人均是身著玄冠、玄衣,整個婚禮端莊而大氣。
接了新娘,馬車回程,距離不遠,很快到了張遼的宅院前,家宅中仆人侍女均是身著玄衣,宅院裏早已搭起了青廬,在晚霞的映照下極是安靜美麗。
在李儒的主持下,二人在青廬下拜了地,先行同牢禮,二人對坐同食,象征著合體同尊卑。隨後是合巹禮,前兩次用爵,最後一次用巹,就是將匏對剖而成的瓢,夫婦各執一片而飲,飲了一口便相互交換了巹,寓意著合二為一,巹是苦的,酒是甜的,又寓意著兩人從此同甘共苦,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