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袁紹另一個謀士逢紀和好酒的淳於瓊,早已醉倒在席上了。
隻有少數人注意到,袁紹的身後始終立著一個將領,眼神淩厲,滴酒不沾。
正月十五的圓月分外的明亮,張遼帶著三千兵馬一路疾行,依舊走的是前次的路途,有了前一次的經曆,他們這次走得更快。
到了戌時,他們已經翻過青峰嶺抵達了河內郡的平坦之地,此地位於青峰嶺渡口與河陽城之間,距離河陽城隻有十多裏。
河內幾番大戰,夜間行人更是稀少,張遼帶著三千兵馬在山嶺腳下稍作休息,便直奔河陽城。
河陽城如今已經被袁紹占領,張遼要突襲河陽津袁紹大營,河陽城是個繞不過的阻礙,必須先破了河陽城,否則在攻打河陽津時,河陽城的守軍從背後夾擊,隻會大敗。
賈詡過一句話,張遼記得很深,謀道先在於知道。知己知彼,然後才能謀劃。
張遼既然早謀劃著突襲袁紹,自然對河陽城的情況有所了解。前日他退出河陽城後,袁紹曾派五千兵馬過來,其中兩千趕赴青峰嶺渡口,三千留在河陽城。但這五千兵馬的調動本就是用來欺騙胡軫的,白日胡軫一突襲河陽津時,青峰嶺渡口的兩千兵馬未動,但河陽城的三千兵馬卻足有兩千突然向東折返河陽津,從側翼夾擊胡軫,成為大敗胡軫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為河陽城居於兩個渡口中間,又有河岸綿延的青峰嶺山崖為屏障,所以袁紹並沒打算在河陽城留太多兵馬,故而那兩千兵馬作戰之後,並未立時返回河陽城,而是留在了河陽津打掃戰場,看守俘虜。
因而如今的河陽城中,實際上隻有一千守兵,但這一千守兵在張遼看來,戰鬥力恐怕比王匡三千人的戰鬥力還要強一些。
一路向東,距離河陽城大約五裏之時,前去打探消息的左慈回來了,張遼在一片田野裏停了下來,三千兵馬悄然而立,幾位將領在隊伍的最前方。
張遼下了象龍,做出攻打河陽城的部署。
“攻打河陽城必須要快!要在半個時辰內結束戰鬥!”
張遼先定了調子,要戰決!
“此戰的關鍵在於絕不能讓逃散的敵兵將消息先傳到河陽津!是以樊稠、高順,各帶五百兵馬,先行繞過河陽城,向東行進,到兩裏處布置防線,堵塞敵兵退往河陽津的道路,不放任何人通過!”
“是!”高順和樊稠二人領命。
“趙武、宋、賈璣!帶六百士兵從城北突進,尋找缺口,破牆入城!”
“是!”
“蔣奇、薛明、郭成!帶四百士兵從城南突進,同樣尋找缺口,破牆入城!”
“是!”
“王方帶五百士兵,隨本都尉自西門攻城!”
“這……”王方眼神閃爍,反對道:“本都督今日被人毆打,身體不適,恐難以擔當正麵攻城的重任。”
“怯戰之將,留之何用!”張遼鏗的一聲拔出長劍,一劍斬下,一腔熱血噴出,王方驚愕的頭顱滾落在地。
一眾將士無不大驚失色。這可是一個都督,一路統兵將領,轉眼之間就人頭落地!
“托傷作病,躲避征伐,斬!”張遼沉喝一聲,神色冷厲:“今夜之戰,關係重大,凡是不尊將令者,無論身份,定斬不饒!”
“是!”眾將士見此,無不凜然,有王方這個都督的榜樣在前,他們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這也是張遼想要達到的目的,他早就將王方的命留在此時了,他要廢物利用,以王方的頭顱震懾諸將士,令行禁止,激揚殺氣!
“很好!”張遼長劍入鞘,大聲道:“王方既死,便由本都尉親自率兵攻城,諸將各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