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璣嘟噥道:“父親就是太過明哲保身了,可惜了滿腹韜略。”
賈詡瞥了他一眼,哼道:“明哲保身有什麼不好,這世道,出頭的椽子先爛,能保住一家老,便是韜略。”
賈璣忍不住道:“那張文遠若是再提出拜師,父親該當如何?莫要壞了和氣,於父親統兵不利。”
賈詡淡淡的道:“拖著便是。”
“拖著?”賈璣忍不住道:“這樣不好吧。”
賈詡語氣平和不變:“他自拜他的師,為父也不惡了他,不嚴詞回絕,隻是不予準話便是。”
“父親!”賈璣眉頭凝成一團:“王方陽奉陰違,難以指揮,張文遠卻是一番赤誠,父親切不可傷了他的心意,與那王方一樣,那父親這個平津都尉就被架空了。”
賈詡依舊淡淡的道:“若是張文遠因此便陽奉陰違,因私而廢公,此等心性,為父便更不會收他做弟子了。”
“這倒也是。”賈璣一愣,不由點了點頭:“原來父親是在考驗他。”
賈詡沒理會他,隻是低頭看書。
第二一早,張遼便帶著一千七百新兵來到校場,沒想到賈詡早已經在校場等候,賈詡一身戎裝,站的筆直,幹淨利落,身邊除了昨晚那個年輕人,還有四個護衛。而那個年輕人張遼昨晚已經認識了,是賈詡的兒子賈璣。
看著紛紛趕來校場的一種新兵,沒有兵器,衣服各色各樣,賈璣露出失望之色,賈詡身邊的四個護衛也是麵帶不屑,唯有賈詡神情淡然。
“賈都尉。”張遼抱拳向賈詡行了個軍禮,然後命趙武、趙建等軍侯、屯長集合新兵。
好在張遼自招募以來一直沒有放鬆對這些新兵的訓練,隨著號角三響,一千七百新兵不敢怠慢,迅集結成隊,整齊肅靜,沒有喧嘩,雖然沒有兵器和衣甲,但那整齊劃一、令行禁止的氣勢已經初步顯現,令賈詡心中暗讚,對張遼這個年輕子又高看了一眼。
看著一千七百多士兵已經整齊列陣,此時的張遼麵色肅然,頗有威嚴,他環顧一圈,迎著眾人目光,聲音清朗沉厚:“眾將士,我等從河北而來,幾番輾轉,而今來此駐守,歸在賈都尉麾下,實乃幸事。”
張遼回身麵向賈詡,恭敬行禮:“平津司馬張遼領手下一千七百一十二人,拜見賈都尉,聽候賈都尉調遣,赴湯蹈火,一往無前!”
刷!一千七百將士齊齊行禮,大吼:“拜見賈都尉!赴湯蹈火!一往無前!”
這一千七百士兵雖然大半沒有兵器,衣服也是各色各樣,但經過張遼兩激勵和訓導,精氣神十足,如浪濤一般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場,在山穀間回蕩,驚得飛鳥亂起林間。
賈詡身邊的賈璣看著這個場麵,激動得身子顫栗,那四個護衛也是瞪大眼睛,不屑之色盡去,神情震撼,賈詡卻神情自若,麵帶微笑,雙手虛抬,聲音沒有張遼的沉厚,卻是更顯清朗:“諸將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