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北風呼嘯,大雪紛紛。
未央宮,麒麟閣,晉王張遼站在殿前看著大雪飛舞,他身後站著諸葛亮,二人皆是沉默。
許久,張遼歎了口氣:“要做皇帝了,可做皇帝有什麼好的,我不想做皇帝,但下需要皇帝,我不得不坐這個位子,否則會涼了諸君和將士的心,我這個孤家寡人,加上張氏滿門,最終都會消亡罷。至尊之位,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諸葛亮道:“漢祚已終,命在晉,大勢不可逆,若主上無意稱帝,或為周文王亦可。”
“周文王?”張遼笑了笑,搖頭道:“如今情勢,我要做周文王,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憑借我的名望,代漢稱帝下人尚可接受,若我做周文王,讓啟兒他日稱帝,會壞了他的名聲,令他遺臭萬年,也會亂了人心,讓野望者認為子輕易可代。我是他的父親,這座山自然由我來替他扛,我扛得住。”
諸葛亮默然,眼中敬佩之色更濃。
張遼忽然笑起來:“東瀛傳來消息,不過一年,奉先、伯符、興霸、子義已經橫掃四方,贏得赫赫威名。”
諸葛亮沉吟了下,道:“呂將軍、孫將軍與甘江軍皆是好殺之將,威加國,非王道之治。”
張遼哈哈笑了笑,自然不會自己對於東瀛的不良情結,轉開了話頭,又道:“孟德、玄德帶領麾下猛將,西進貴霜、安息與羅馬,卻不知情勢如何,想必也是在西方攪弄了一番風雲。”
他對自己把曹操和大難未死的劉備引誘到中亞和西歐之舉,可是得意的很,憑借那兩位的雄才大略,加上關羽、張飛、於禁、樂進等猛將輔佐,還有自己派出去的徐榮、臧霸、馬超、閻行等將領,想必在那邊已經占據一席之地了。
……
乾武十年,北風呼嘯,大雪紛紛。
未央宮,麒麟閣。
年方弱冠的張啟站在殿前看著大雪飛舞,神情苦澀。他的身後站著諸葛亮,已是年過三旬的諸葛亮。
許久,張啟澀然歎道:“兄長,父皇走了,母後走了,二弟也走了,隻留下朕一個人。”
諸葛亮恭敬的道:“如今四海升平,州郡安定,民生富足,外有高將軍、趙子龍與徐公明諸良將鎮邊,內有賈太傅、荀令君、鍾元常諸良臣輔政,陛下不必擔憂國事。”
張啟喃喃道:“記得父皇曾教導朕,帝王之功不唯開疆拓土,一拳之金遠勝於一屋之草,把國家治理好,四方安定,百姓擁護,民生富足,兵強馬壯,就是最好的帝王之道。”
諸葛亮點了點頭,沒有話。
張啟又道:“父皇還教導朕,沒有萬世不替之皇朝,帝王之族,其興也勃,也亡也忽,唯有端正己身,為生民計。以帝王之位,為下最重之承擔,則為明君;以帝王之位,為下最樂之所在,則為昏君。
父皇教導朕,日食月缺,星辰隕落,皆自然之事,不以罪人。旱澇地動,瘟疫蝗災,亦自然之事,皆有跡象,防於前而善於後。
父皇教導朕,祖宗不足法,擇善而從,察弊而改,因時而變。一味僵化保守,固步自封,則亡國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