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辭見他心情沉鬱悲痛,也不知如何安慰,隻好又將其帶回綿山。剛一踏入中庭,庭中習武眾人馬上停止練習,紛紛轉過頭來看著顧修辭。文冠一見是他,心中大喜,笑著迎上來。修辭心中疑惑,不動聲色,暗中打量一幹人等。
這群人懶散者有之,幹坐在走廊上,雙手抱膝;潑皮無賴有之,幾人圍桌而坐鬥蟋蟀玩的不亦樂乎;而中間那群人,在日光下烤著,露出半截粗壯的臂膀,眼神陰鬱,周圍來往人員,時不時交頭接耳,間或談論些什麼。
修辭皺了下眉頭:“不是說好將這些人送往那處員外宅邸麼?”
文冠生性耿直,見他似乎不樂,麵色有些尷尬:“這群人野性難馴,其中一些人願意前往,而剩下這批人說什麼也不願再前往,我隻好教他們一些粗淺功夫以期度日。”
修辭正待要說些什麼,中庭幾人似乎要走上前來,那馬苦寒哎呀一聲大叫起來,原來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石頭,摔了個狗啃泥。修辭和文冠將人扶到廂房休息包紮傷口,見他意識昏沉,遂將文冠拉至一旁,告知了在茶樓聽說之事。
文冠頻蹙眉頭,不可置信:“豈有此理,竟有這等事?”
修辭歎息著點頭,著實為這群人的手法所不恥:“有什麼事情可光明正大的前來拜訪,非要弄這些陰暗見不得人的手段,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算什麼名門正派!”
修辭經過幾日的明察暗訪,鎖定了幾名可疑之人,躲在簷角柱子後麵,正要施狠手逼問一番,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馬苦寒拉住胳膊,一把拖至房間:“顧兄倘若當麵問出來,教這些人難堪,他們回本派顛倒是非,盡說些綿山派不好之事,到時候顧兄與各大門派產生矛盾,日後將如何自處?”
修辭滿心煩躁,正想說這樣也不行那樣不行,究竟能怎樣之時,忽然轉念一想,回頭看著馬苦寒:“不對呀,你那日並未真正昏睡?”
馬苦寒一把摔開他的手臂,麵無表情道:“我若不事事小心,處處謹慎,被那夥強盜抓去,現在焉有命在?”
顧修辭沒好氣道:“那依馬兄之意應當如何?”
馬苦寒得意的揚起笑容,斜睨了他幾眼:“若想我教你,倒也不難,隻是前提是你需護送我回長安。”
顧修辭看著他,雙手抱胸:“馬兄的算盤打的可真精!我堂堂綿山派掌門護鏢費用可不低。”
馬苦寒接的很快:“為弟一個主意價值千金,怎樣?聽還是不聽?”
修辭在陵王府呆過一陣,深知這些文人力氣沒有,滿腦子有的都是鬼主意,他懶洋洋的一揮手:“說!”
“此事涉及到貴派與其他門派的關係,就好比唐朝與各藩鎮將領的關係一樣,稍有不慎就會將事情擴大化……”還沒等他說完,顧修辭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重點。”
“就是你今晚召集眾人,事先不要透露要幹什麼,等眾人到齊了,你就當麵挑明,你已經知曉裏麵混進來了各派弟子,你給他們一晚上的考慮時間,今晚大門不鎖,凡知難而退者一律不追究,若明日還不願離去,便權當自願留下作綿山派弟子,如若過了今晚屢教不改,屢次傳送本派機密消息,一經查究,嚴懲不貸!”
修辭摸著下巴陷入沉思,越想越覺得此計行得通,不過還是有點小小的疑惑:“不過馬兄的嚴懲不貸是什麼意思?究竟怎樣個嚴懲不貸法……”
馬苦寒轉身就走,扔下一句:“前麵那一段是定金,你護送我回長安後,我再付完尾款,免得到時顧兄不認賬。”